“好一个不要脸的娼妇,下作的小叔子。这种野鸡,她又不真心实意和你过日子,你带这种东西回家糟蹋粮食呀!怪不得昨夜一宿没回来,我说呢!原来二郎去逍遥了,造孽呀!大郎,你快来看看你这好弟弟!”
一段尖酸刻薄的话,蹦豆子似的在棚外响起。
织女因为不想其他凡人看见自己,忙扭头用手巾遮住。牛二郎则迅速起身将臭骂不停的嫂子挡在棚外,温声反驳道:“嫂嫂,不是你想的那样!人家姑娘是流落至此,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牛大嫂没好气地推搡着他,嘴里依旧骂骂咧咧。直到牛大郎一来,转瞬就扑到丈夫怀里上气不接下气地哭诉:“哎呦,你这好弟弟打我喽!他带着个逃荒的女人回来了,两个人这般没皮没脸地住在一起!”
牛二郎人直口笨,被她气得面红耳赤,却辩不出一二。大郎素来知晓自己媳妇的个性,既怕媳妇跑又心疼弟弟,一时左右为难。
这时一把柔弱却硬势的声音从棚内传出,“哥哥嫂嫂不必责难自家兄弟,原是我逃命至此无依无靠,今日二郎哥救了我。如今他岁数也不小了,你们不想着给兄弟找媳妇,还这般侮辱他。我愿以身相许嫁给他,只是兄弟要分家。”
“这话可是你说的!那就趁着今天兄弟俩正好分分家!”
“秀娥,你——”
“促织姑娘——”
大郎二郎兄弟情深,一时都有些悲愤,可这秀娥丝毫不理会。
最后,牛二郎心甘情愿地牵着牛圈里一头发病的大黄牛,带着些许干粮,踩着余晖和织女离开了他生活十八年的家。
因没有田地,牛二郎无奈之下向刘员外借了两块地,做了他家的佃户。白日里辛勤耕种,晚上熬夜搭了两个简陋的茅房,和织女做了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