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里除了两人交谈的声音,就只剩下漏刻滴答滴答的声响,用方言的话来说,就是充满了文艺范儿。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黄花喻人,瘦字衬托相思之苦。”
方言逐渐进入状态,开始用上辈子的知识糊弄眼前这个小姑娘,不过他也了解到,这个世界和自己以前世界的古代还有略有不同,至少很多典故,颜雨柔都是没有听说过的。
“那......张公子,佳节又重阳是何意。”颜雨柔有些焦急的问道,她从来没有想过张小树居然懂得这么多东西,而且只是的这么多年里,只口未提,嘴里流露出的各种佳句名言还有见解,无不让她眼前一亮。
“九为极数,也指极阳,九月初九,故为重阳,不知伯阳城有没有这个习俗,但在其他地方九月初九家人团聚,相聚一起祭天祭地祭祖,这是他们当地的习俗。”方言扯起谎来根本脸不红心不跳,说的他自己都快信了。
他从颜雨柔的表情中完全能看出来,这个世界是没有重阳节这种说法的,自然只能把重阳节说成是远处其他城镇才有的习俗。
“佳节又重阳,玉枕纱橱,半夜凉初透......”颜雨柔喃喃念道,她似乎能体会到一位成婚许久的少妇一人在家中思念丈夫的哀愁,越是细细品尝,越能体会到其中滋味。
这时,一道恰到好处的敲门响起,酒铺外,传来了一位中年男人的声音。
“小姐,已经酉时了,在不回去老爷该生气了。”
“啊......吴伯抱歉,雨柔方才和张公子讨论诗词说的兴起,忘了时辰。”颜雨柔这才想起,家中还为她考完乡试摆了宴席,父母都还在家中等她,站起身,有些歉意的对方言行了个万福。
“可惜公子被那些小人暗算,没能赶上这次乡试,不然前三甲必有公子姓名。家里爹娘苦等,雨柔虽很是不舍,但还是要先行告退了,若是公子不介意,以后雨柔常来和公子学习。”
颜雨柔很惋惜方言被那几位纨绔子弟打伤,不然以他对于诗词古文的理解,中举几乎是铁板钉钉的事。
讨论了一个下午,方言肚子也有些饿了,自从开始把话题转移之后,他的紧张感不知不觉在这个下午全部消散,表现的越来越像一个有风度的才子。
站起身,很自信的露出了一个微笑,道:“我送送你。”
张小树本身长的就不差,不然也不会被颜家老爷子把孙女许配给他,虽说瘦了点,但最近这几日方言那可是一顿猛补,有啥吃啥,看起来还是瘦,但无疑比之前强了太多,之前的方言也才二十五,年纪不算太大,但也比那些十几岁的孩子成熟稳重许多。
要知道,小女生都是喜欢做事比较成熟的男人。
方言脑中想起了当初那位自称把妹之王的同学,对他传授过的种种经验。
颜雨柔小脸有些红,还是支支吾吾拒绝了方言的好意,迈着小巧的步子走出了酒铺,走之前,还特意回头望了他一眼,闪亮的眸中多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呼——
方言总算舒了口气,要说和这么一个小美女坐一块聊天,不紧张是不存在的,尤其是,这个小美女还是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妻,他小说是看的挺多,可实战从来没有,空有一肚子理论知识,只能用悲哀两个字形容他的前半生。
本来早就想过自己该用一个什么样的面貌去面对颜雨柔,结果没想到见到真人自己这么丢脸,人家小女生还没进门,自己就和个怪叔叔一样盯着她看了这么久。
颜雨柔自然不会觉得他有什么丢人,在她眼里,方言一肚子墨水怕是比那些个教书先生还要强不少,而且这么诗词典故也是让她大开眼界,心中对于这个未婚夫不禁多了几分好感。
捏了捏自己的脸,方言表情看不出喜怒,抄起座椅,又跑回楼上。
......
“少爷,颜大小姐今日又去了一趟张小树的酒铺,而且从晌午一直待到酉时才肯回府。”
一位穿着家丁模样衣服的下人,点头哈腰的向面前公子哥汇报今日颜雨柔的消息,他每日的工作就是盯着颜雨柔,把她做的一切事情汇报给李大少,他也知道,自家少爷觊觎颜大小姐许久,每次邀请,这女人都会说自己有未婚夫,不方便外出。
砰!
公子哥摔碎手里的茶杯,滚烫的茶水带着茶叶撒的满地都是,锋利的瓷片全部溅在那下人脚底,把他吓得不轻。
下人依旧低着头,只希望李大少不会把怒火宣泄在他身上。
府里的人都知道,前些时日张小树差点儿被打死,和大少爷脱不了干系,梁师爷都三番五次来到李家施加压力,气的老爷指着鼻子骂这不孝子一天一夜,平日里小打小闹还能兜得住,真出了人命,知府大人那头如何好交差?
不光如此,近些日子,大少爷还被关了禁闭,不许他出府门一步,所以只能靠他去偷偷打探,然后汇报给李大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