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该是什么样的？

这个问题安蔓茹想过很多次，安妈说安蔓茹出生那天她的爱就圆满了，何启楠说，爱是对她好，是不给她添麻烦。那么，对林若冰而言，爱是什么样的？安蔓茹总觉得，纵然林若冰对慕泽晖有百般温情，更多的是习惯和责任，而不是爱。

带着这个问题，安蔓茹沉沉睡去。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梦中……

“我盼了好多天，你终于来了。”

“我们不是每天都能见到吗？”

“平时的你和现在是不同的。”

“哦？是嘛？”

“嗯！”安蔓茹重重点头，“有个问题，一直都不敢问你。”

“你说。”

“在你眼里，爱是什么样的？”

“爱？”林若冰长吁口气，“这很难说，爱是一路变化的。”

“怎么讲？”

“在你的年纪，爱是激情、是拥有、是奋不顾身。但到了我这时候，爱是陪伴、是舍得、是细水长流。”

“所以，即使不拥有也无所谓吗？”

“会有些所谓吧，但没那么执着了。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岂在朝朝暮暮……”

“这只是我现在的想法而已，再过十年，还会变化吧。”

“那你现在幸福吗？”

“平平淡淡，挺好的。”

“那我就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傻孩子，你也会有自己的家庭的。”

林若冰把安蔓茹揽进怀里，慢慢摇着，暖极了。

梦醒……

房间里空空的，窗外零星投射进几道光线，安蔓茹看看表，六点，该起床了。

此时，林若冰正在煮早饭，慕泽晖要赶早班飞机，慕沐和林济枫也早早起床送行。

“爸爸，你什么时候再回来嘛？”慕沐扯着慕泽晖的胳膊撒娇。

“爸爸不知道啊，会尽量早点的，宝贝女儿。”

“你在外边照顾好自己。”林若冰把粥递给慕泽晖。

“你也是，我不在家，辛苦你了。”

“放心吧，姑父，我会帮着小姑的。”

“是啊，枫儿现在是大人了！”

“妈妈，我也不是小孩了。”

“是是是，我们沐沐也长大了。”

话音刚落，林若冰想起安蔓茹嘟着嘴说“我才不是小孩子”的样子，忍俊不禁。

“在笑什么？”

“想起个人，明明是小孩做派，还非说自己不是孩子。”

“你学生啊？”

“嗯。”林若冰点点头，没再接话。

“济枫，你上午有课吗？”

“没有，姑父，怎么啦？”

“那你送我去机场吧，让你小姑在家歇歇，她一会儿还得去学校。”

林济枫正读大二，一般时候上午都没课。林济枫把眼神投向林若冰，询问她的意见。

“也好，我上午还有课，就不去机场了。枫儿，你去吧。”

林若冰来到学校时已经是第二节课了，走廊空旷安静，偶尔传来老师的讲课声。路过高三A班时，林若冰顺着玻璃瞄了眼靠窗的位置，安蔓茹正看着黑板，余光瞥见路过的林若冰，两人目光交汇，林若冰马上躲开了安蔓茹的视线。然后，教室门口又空空如也，安蔓茹依旧看向黑板，仿佛刚才的身影只是错觉。

林若冰转动钥匙，推开办公室的门，一阵幽香飘来。办公桌一角放着个中等大小的透明花瓶，插满了白色的香水百合。林若冰走到桌前，看见瓶身一侧系着张卡片，上面是娟秀熟悉的笔迹“一花只为一人开”。

林若冰眼神复杂，说实话，她很喜欢这花，可想到昨晚覆身而上的安蔓茹，林若冰不知所措。索性，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一，二，三，四……”

林若冰数了一下，共九支。林若冰素来爱花，白百合的花语，她是知道的。她以前也在办公室插过花瓶，可是这样养着的花，最多一周也就枯萎了。后来，林若冰更喜欢用花盆养，或者干脆放盆栽。没想到现在，安蔓茹又帮她放上了花瓶。

课间，安蔓茹犹犹豫豫，来到林若冰办公室。昨天的事，安蔓茹怕林若冰生气，但又不好解释。进屋时，林若冰正在写教案，看到安蔓茹，神色如常。

“这花，你弄的？”林若冰努了努嘴。

“你怎么就确定是我呢？”

“不然，还有谁能进来？而且，别人也没这闲心。”

林若冰一切照旧，安蔓茹松了口气，还好。

“嘿嘿，你不是给了我钥匙嘛，怎么也得用一回啊！”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啊？”

“啊什么啊，你的心思应该放在学习上，还要我说多少回？”

“这没耽误我学习啊！”

“你早上几点起的？”

“我，正常时间啊……”

安蔓茹的眼神四处飘忽，林若冰一瞪她，她乖乖缴械投降。

“好啦，好啦，就比平常早一点点，我发誓，真的就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