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晚折腾到太晚,宋暮烟第二日醒来时,太阳已经透过窗纱溜进了屋里。夜晚刚下过雪,外头白茫茫一片,冬日浅淡的日光从雪上反射过来,亮的灼人眼。
宋暮烟迷迷糊糊打了个哈欠睁开眼,外头伺候着的雪枝听见动静推门进来,问她是不是起了。
“什么时辰了?”宋暮烟看看天色,问道。
“午时一刻。”
“这么迟了?”宋暮烟微讶,探头看看外头,确实日头高照:“怎么不早些叫我?”
“王爷出门前吩咐的。”雪枝挤眉弄眼道:“说王妃昨天累着了,让您多睡一会儿。”
宋暮烟:“……”
宋暮烟瞪了她一眼,道:“备水,我要洗漱。”
雪枝嘿嘿笑了两声,连忙去准备。宋暮烟掀开被褥下床,膝盖上的疼痛已然消了。掀起裤腿儿看了看,淤青倒是比昨天看着更可怖一些。不过昨晚霍峥用药酒给她揉了许久,淤青散开之后,胀痛却消许多。只用手去按才会感觉到痛。
她正看着,不防雪枝端着洗漱用具进来,看见她膝盖上的伤,就像只陡然被人掐住脖子的聒噪大鹅,抽着气惊道:“王妃……你怎么伤成这样了……”
问完又一拍脑袋,心想自己怎么问了这么个蠢问题。
还能怎么弄的?肯定是昨晚上给弄得……
她心疼又担忧地看着宋暮烟,小心翼翼道:“要不要叫个大夫来看看?”
王爷这弄得也太狠了,她先前还觉得那些传言都信不得,现下看来,也不全是空穴来风。自家王妃这么细皮嫩肉的,怎么能这么折腾?
若是让余姨娘知道了,还不得心疼死了。
“……”宋暮烟看见她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板起脸道:“闭嘴!没什么大碍,你也不许跟娘说。”
雪枝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只得先伺候她洗漱。
洗漱完,换好衣裳,王富贵便寻来了,找她回禀先前交代的两件事。
一是府上的庄子铺子账目全都清点出来了,问她放在哪里。
二是梨山的庄子已经修缮好,庄头还送了十个调教好的丫鬟过来,问她要如何安置。
“账册搬到王爷的书房去,就放在空着的那间耳房里;丫鬟们先教教规矩,等学好了再送到舒雅院去。”
——舒雅院便是余氏和宋暮芝如今住的院子。
王富贵连声应是。
宋暮烟又问:“沉彦母子可还好?”
王富贵回道:“司大夫已经开了药在吃,看着脸色好了不少;他倒是来找过两次,只是您都不在府中。他还曾向老奴讨事做,只是想着到底是您的客人,老奴便没敢贸然安排。”
从梨山把人带回来后,宋暮烟便把沉彦母子安置在了客院之中,又请了司昀帮忙诊治。只是后来她忙着庄子上的事,又忽然被召进宫,中间就只去看过母子俩一次,其余都是王管家在照应。
她想了想,便道:“我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