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画卷回了正房,宋暮烟转悠着想找个合适的地方把画卷挂起来。霍峥跟在她后头,不太乐意地蹙了眉:“这幅不好。下次画幅好的再挂。”
“我觉得这幅就挺好。”宋暮烟不以为意,举着画卷在墙上比划了一下,道:“而且以后画了,也可以都挂在这里。”
她说着就叫了下人进来,让人把画给挂上去。
“可惜我不会丹青。”宋暮烟仰头看着下人们调整位置,道:“不然我也给王爷画一幅画像。两幅画挨着挂在一起不是很好?或者找个画师,给我们两人画一幅也不错。”
说话间她脸上洋溢着明快的笑容,霍峥凝目看着她,听见她的话,眼神微微闪了闪。
等下人把画挂上去,宋暮烟瞧着还是不太满意,让人又往右边挪一挪。等终于调整好,她才满意了,叫雪枝送了茶过来,和霍峥一起品茗。
“王爷以前学过丹青吗?”宋暮烟瞧着习惯性沉默的男人,又好奇的问道。
其实说起来,两辈子加起来,她似乎都不太了解霍峥。就像上辈子,她从未见霍峥拿过画笔。这个男人总是肃杀冷冽的。布满茧子的手仿佛天生就该拿刀拿枪,绝不像是会拿画笔的模样。
“幼时学过。”霍峥垂着眼眸,淡淡道。
虽说不受宠,但是霍峥幼时还是同其他皇子一同上课的。大邺太祖乃是天之骄子,是文武双全、为人称道的明君,皇子们身为太祖子孙,自然不敢堕了太祖威名。除了必要的四书五经要熟读,琴棋书画和武技等也不能落下。
他幼时懵懂,只知道父皇不喜欢他和母妃,却不知道缘由。后来见大哥因为学业出色,被父皇夸奖,他便也铆足了劲儿地学,只盼着父皇也能夸夸他,去看看他和母妃。只是他似乎在这些风雅之事上没什么天赋,废了好大劲儿也没能得一句夸奖。
后来母妃过世,他日渐懂事。也不再做这些无谓之事,只一心习武,钻研兵法。
当然,这些陈年旧事他并不打算说出来叫宋暮烟听着扫兴,只淡淡一句“皇子都要学”便含糊带了过去。
宋暮烟果然听得高兴,又问:“王爷还会什么?”
“琴棋书画,都会一些,只是不精。”
没想到看着像个粗鲁武将的战北王竟然还会这些风雅事,宋暮烟越发觉得自己对他的了解实在太少。但如今知道的越多,又越发觉得这人像一块藏玉的陋石。表面看着粗糙平凡,但只需要剥开一点石衣,便会发现,内里藏着剔透珍贵的玉石。
“可我什么也不会。”宋暮烟苦着脸,有些惆怅道:“除了书看得多些,琴棋书画,我一样都不会。王爷会不会嫌我?”
宋家的族学是不教这些东西的,去族学的子弟,多半是冲着科举功名去的,只学八股文章。若是想学其他,得另请夫子来教。就像宋暮烟的大哥和二哥,都是有夫子授课。唯有她,在府里不讨喜,不管是请了夫子开小灶也好,还是外出游玩也好,都没有她的份。
霍峥拧了眉:“不会。”
又道:“你若想学,我教你。”
宋暮烟也是随口感慨,但是听他这么一说,又不由地起了心思:“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