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遇告诉北余这件事,他什么话都没说,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冷漠。
这追踪散随遇已经破解,以周启云的智商也应该猜到这件事和北余脱不了干系,邢宴留在他身边是不安全的,必须找个隐蔽的地方将他藏起来。
随遇说这家客栈是雒河的一个驿点,可以让邢宴在这养伤,榛阳的人还怀疑不到雒河身上,况且雒河行医,他们不在的情况下也可以很好的照顾邢宴。
北余不答应,这本是他自己的事,怎么能把雒河也牵扯进来。
随遇却很坚持,说这是最好的办法。但她不管怎么说,北余都不同意。
两人一时之间杠上了,谁也不让谁。
随遇说:“你没有其它路可以选,榛阳的人是不会查到这里的,把人安置在这,对你对他都是最好的选择。”
寂静。
“你到底在执着个什么呀?”随遇盯着他,“雒河那里我会负责的,你不用操心。”
“怎么负责?”他反问,“你能不能不要任性!”
“不是任性,也不是在帮你。”她望着他,“没有遇见,我可以不管,一旦遇到了,我就管定了,我不是救世主,但我希望,我走过的每个地方都是清扬大道,我修术法,只求问心无悔,问心无愧。”
随遇拉开房门。
从门被拉开一条缝隙到彻底敞开这短短的时间里,他妥协了。
随遇写好药方,事无巨细交代好,和北余抄小路离开了小镇。
二人走在路上,都满腹心事,又佯装全然无事。
北余找个话题:“黑衣人的事有进展吗?”
随遇摇头,心思并不在这个上面,她问北余,“你接下来打算如何?”
北余被她带偏题,回答:“已经打草惊蛇了,这榛阳目前看来是去不了,我想找廉缺再详细了解下当年的情况,他肯定出榛阳了,就是不知道他在哪里。”
随遇踩了根枯枝,吱呀作响,她又问:“沈习远的事如何了?”
北余脚步顿了一下,笑的牵强,“惭愧!”他踢走一块石子,“他在躲我,不知道是在榛阳,还是出门了。”
“那你有对策吗?”
北余摇头,沈习远这个人犟得要死,你要是逼着他,他绝对会跟你对着干。其实,这些天他也想通了,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解开的,对于他来说,看见沈习远一切安好他就放心了。
“所以,还是解决当前的问题吧!”他挠挠头,咬着指甲,看着随遇,有些别扭,说:“你可以帮我个忙吗?”
路边,在土坡上有一个歪歪斜斜的破屋子,乃是一个小摊,供过路的人填肚子。
走近了才发现,这小木屋远看很破烂,近看更破烂。四方屋角四个柱子怕是腐朽了两根,风一吹,整个屋子都嘎吱作响,怀疑随时会倒。
小摊一般都没啥生意,今天突然来了两个客人,可把摊主乐坏了,还专门在他们的面汤里多放了几片肉。
北余和随遇吃的热乎,他其实是不愿意随遇再掺合进他的事,在被动的情况下,把她牵扯进来是很危险的,可不管他怎么说,随遇充耳不闻,一直跟着他,说什么她放心了自然会离开。
他觉得他似乎从没认识随遇一样,甩不掉她,就只能小心伺候着,至于这破破烂烂的小摊,也是无奈之举,毕竟人都是要填肚子的。
正吃着美味,远处突然来了一群人,领头的两人面色都不是很好,空气中□□味十足。
北余吸着嘴里的面,向前面招手,“廉缺,这么巧呀!”又对摊主招呼,让他再上一碗面。
他让随遇帮的忙其实就是用追踪散将榛阳的人引过来,至于廉缺能不能来,就要看运气了,这么看来,他的运气也不是很差。
方铭走到北余面前,将他打量一番,语气十分不友善,“果然是你,来人,将他拿下!”
北余还在跟碗里的最后一口面做斗争,随遇已经出手,将上前的人都定住了,然后继续吃面。
“你……”他刚拔出剑对着随遇,就被北余用筷子打掉了。
“我说你这小伙子,我叫的是你们大师兄,你那么激动干嘛?”北余招手,让廉缺过来坐。
廉缺看着缺了一根脚的凳子,十分嫌弃,“这种地方你也坐的下,你穷到这种地步了吗?”
摊主耷拉着脸,默默的将放在面汤里肉挑了出来。
“你吃个饭要求怎么那么多。”北余作势要打他。
“我又没有没有说错。”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完全忽略了方铭。
摊主低调的将面放在了桌上。
方铭简直气炸了,“你们果然是一伙的。”
“说什么呢!”北余怼他,“我告诉你我忍你很久了,你别逼我揍你!”
“北余,你别太嚣张了,邢宴在哪,快把他交出来。”
“他在哪儿我怎么知道!”
“你一走他就失踪了,我们顺着线索找到这里就断了,你又恰好在这,不是你搞得鬼是谁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