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一次的会试在今年的八月举行,由礼部尚书唐连祁做主监考官,太子做副监考官。
谭秋桓因为解决京城粮食的功劳被授予官职,不必参加考试做官了。
谭秋雅回头冷静下来了,想起那厮,他显然不是京城人,若说他是赴京赶考,这考试早就完了,怎的他还滞留京城?哪个胆大妄为的考生居然趁此来青楼?忒也不像话,且靖朝明令禁止官员士子上青楼,虽说屡禁不止罢,但这厮只一介书生,仕途尚且未有定数,却扬言登上皇榜,好生狂妄!莫不是逗她玩的,哈,谭秋雅冷笑。
谭秋雅觉得那厮若是取乐于她,她便叫他颜面涂地、有来无回,且看皇榜新账旧账一起算!
那厮粗俗下流,一看就是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来了京城就往青楼跑,哼,谭秋雅心里讥笑道。
一待放榜,谭秋雅想起那日她走前那厮说,他姓闻单名舟,就叫小厮去城门前看,阿贵手脚快,得了令,一溜烟儿就跑去了。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阿贵就回来了,谭秋雅一脸兴奋地看着他,心想,这个阿贵还是挺不错的,最起码手脚麻利,干活儿不磨叽,比那些个偷懒的小厮强多了,哈哈。
只听阿贵道,大小姐,那个啥没看明白。
啥?谭秋雅的笑意僵在了脸上。
不是我看不明白,是那皇榜上写的不清不楚。
上面写着多少名次姓甚名谁哪里人士,在城门前你是不是看错了,谭秋雅更纳闷了,皇榜怎么会不清楚。
是啊大小姐,我看见上面有一二三,其他的就看不出来了。阿贵还是一脸坦然。
……原来这厮不识字,谭秋雅简直当空一口老血又咽了回去,是她大意了。
让你受累了,谭秋雅脸色黑的要滴水。
嘿嘿,不累不累,阿贵显然很高兴。
谭秋雅终于明白了靠人不如靠己,她不发一言,换了衣服自个儿就去,哼,本小姐自己看去!
话虽如此,双玺还是尽职尽责地跟着她一起去了。
城门前已经是人山人海。
谭秋雅挤过一圈又一圈的人,走到前面,眯眼瞧着明黄色的皇榜,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瞧了一炷香的时辰,才算看完,脸上露出恶毒的笑容,嘿嘿你小子敢玩我,我就叫你……
谭秋雅还没想完整人的招数,就听身后的人群嚷嚷着,有哪位小哥识字,给大家读一下罢,今年的状元是谁啊?
是啊,咱也看不懂,给大家念一念罢,状元郎是哪里人啊?
嘿嘿,谭秋雅转身正要踊跃报名给人家读皇榜,顺便奚落一下那厮狂妄,却听见已经有人念道,一甲赐进士及第共三名,状元闻舟,江阳人,榜眼岳铭……
谭秋雅大喝一声,啥?谁是状元?你念错了罢。
念皇榜的小哥顿时停了下来,一脸不悦地斜着眼看她,道,本人无才,自是比不上榜上进士,既然你说我说的不对,那我便不念了。作势就要走。
周围的百姓被打断,不乐意了,立刻嚷嚷道,哎哎,小哥念罢,那人忒不识好歹,别听他的。
就是就是,你这厮不识字就不要说了,一个大汉瞪了谭秋雅一眼,年纪轻轻的不用功罢了还嫉妒别人。
谭秋雅气的瞪大了双眼,转过身来,去看皇榜,状元,……闻舟?
闻舟啊!!!
谭秋雅惊得险些厥过去,心中大喊,那厮油嘴滑舌的竟考了状元?苍天无老眼岂我大靖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