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溪和甯由逐渐熟悉起来,两人每日吃饭时都坐在一块。
扶溪和同龄人打交道比较多,以往和长辈谈话,时常找不到话题,但甯由给扶溪的感觉不大像长辈,有种兄长般的亲昵感。
大部分被俘虏到魔修营地来的,都是城里的普通人,而有些仙门修士混在普通人里探取情报,几天前也被统一处理,尸首如今还堆在营地边。
这般高压的环境下,扶溪时不时也会感到喘不过气来,但和甯毕相处得越久,扶溪便越感觉,甯毕十分不同于其他的俘虏。
某次,扶溪对甯由说起,他经常因为想家而睡不着。
甯由却不接话,而是对他讲起自己早年的经历。
甯由幼时家境相当不错,他的家族很庞大,父亲有很多儿子,但大都很早就去世了,活到他这个年纪的,只有一个兄长。
他的兄长从小就有天才的名声。他年轻时很反感这个兄长,在兄长的光芒下,他取得的所有成就都显得不堪。
他比兄长先一步娶妻生子,这给了他一种“略胜一筹”的优越感。
组成自己的家庭后,他很少回大家庭里。
直到前几年,他的兄长意外去世,他去吊唁,才发现他兄长的孩子已经十岁了。
二十多年隐形的仇恨,在那一瞬间似乎被时间抚平了。
没多久他携妻女搬回了家乡,一是为了给兄长孩子力所能及的照顾,二是因为父亲只剩下一个儿子。
扶溪联想到自己身上,他也有一个很大的家族,但他父亲很早就离开家乡谋生。
他这一代人和家乡的亲戚亲情寡淡,又是独生子女,很多时候,并不明白怎么处理和亲戚的关系。
有时候扶溪会想像,如果自己有弟弟妹妹,或者哥哥姐姐,家里或许会更热闹。
“说起来,我的侄儿年纪和你差不多。按虚岁算,现在有十五了。”
扶溪一笑,下意识接道:可我二十一了。”
说完他就僵住了,开始解释:“我的脸是嫩了些,一半是天生的,一半因为是家里的小儿子,父母很疼我,不怎么干活,所以……”
“这倒是有些像修仙之人的驻颜术,令人羡慕啊。“
“您还知道修仙者有这种法术?所以,这是真的吗?”扶溪有些惊讶,他以为甯由只是个普通读书人,没想到他的知识还挺杂。
“我少年求学时有个朋友,他读书很厉害,但后来经历了一些事,突然迷恋起修仙问道之术,他那时经常怂恿我和他一起上山求仙,我觉得求仙一事太虚无缥缈,而且当时年纪也有十七□□了,仙门中很多人都是幼年就被送去,从小耳濡目染。我既没有天赋,也没有i他那种盲目的信念。我没有直接拒绝他,听他时不时说些神神鬼鬼的事,也还蛮有趣。但后来他大概是发现我无意于此,就疏远了我。“
扶溪哈哈笑起来:“您的朋友当时一定很生气。”
他顿了一下,问:“那,叔,您听过瀛洲岛吗?”
“你和我那朋友有同样的志向?”
扶溪犹豫了一下,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