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所有人的目光仿佛都被他吸走了。
这是——剑尊言濯。
“真的没想到言濯尊上居然会来……”宋绫子都呆住了。而一旁的殷苏苏更不用说了,她的脑海里只能忽现宋绫子以前的描述。
月皎姿容,恍恍若雪间澈水。
言濯衣袂飘然,剑负于背后,姿态自然宛若寒松独木,疏然离离。像是根本察觉不到他人的言色,避开众人,只向着掌门黎梓走去。
“没错。”黎梓也有些意外言濯的到来,还以为他会再次拒绝,不过很快就笑逐颜开,言濯愿意来自然是最好的结果。
但是黎梓却丝毫没看到姝玉逐渐难看的脸色:“师弟快来。今年的弟子们真是有不少出挑的,我就想着你在重月峰一个人难免冷清,弟子们天赋出众,若你能再指点一二,说不准又能出个绝艳人物……”
“掌门师兄——”姝玉出声。神色间带几分恼怒:“我刚刚问了连若,她也已经同意,为何还要出尔反尔!”
“师妹……连若还未曾开口……”逐风看她状态有点不对,刚想阻拦她。
“你闭嘴!”姝玉不管不顾地朝他斥道,唇色抿得几近发白,眼眶微红,又转过头对着掌门,语气难掩失望:“言濯师兄身为沧琅剑尊,自是我修仙界的标榜。掌门师兄为他考虑确实应该,可是若一次两次还好,可次次把最好的都交付于他,不令我们这些师弟师妹们寒心吗?”
“姝玉……”黎梓眼睛里充满震惊,他虽知姝玉一直对他因为言濯的事而不满,可没想到今日在这样的场合里她毫无顾忌地直言相争。
姝玉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再者,言濯师兄真的就做到了吗?要是他真像师父所说,在当年又怎么生出事端?我知殷九心性顽劣,言行不当。而若师兄真无欲无求,一心求道,怎么可能受到她的蛊惑!既然已证明过一次教学的失败,为何还要再重蹈覆辙?”
团子:年度大戏,搬好小板凳记在小本本上。
黎梓皱眉摇头:“我知道你心有不忿,我亦处待不公。但可不能将错误全然推给言濯。收徒这事原本是我的心意,希望师弟能够从以往之事中摆脱出来,顿悟正道。之前的事情也未必都是他的错,沧琅未曾严格过弟子心性品格,也是过失。”
叹了口气,黎梓继续谆谆道:“现如今已有不同,我派上清下明,断不会再发生这等之事。姝玉,门派弟子间应仁爱和睦,相敬一心。我希望你切勿再如此下去,总考虑着自己。”
“是!在你看来,我这些话这是为自己而打算——”眼泪一颗颗落下,姝玉抬手拭了脸颊,冷凝着声:“师兄,你是真的看不出我也在为门派而考虑吗。不然,你且瞧着。”
话罢,姝玉转身就走,拔剑往天上一丢便御风离去。
“姝玉师妹!”面对脸色也并不好看的掌门师兄,逐风也只能尽量保证:“掌门放心,姝玉只是一时冲动,我这就去找她。”
“算了算了……”黎梓无奈道:“先让她自己一个人清醒清醒吧。言濯师弟,姝玉不过是气话,你可别信以为真。”
自始至终从未开口的言濯仿佛没有听到一切,主动地向前走去,停在了一个人身旁。
声音平淡无波:“你叫连若?”
团子发现不对劲了。
应该大概或许是它拿小本本准备记下这么激烈的沧琅争徒事件前。
殷九面对这样的情景连半点反应也没有。这不对啊,面对她曾经的师父,她打算找的师父和相中她的师父,这么热闹的场面,她都不说一个字?
然后,团子出于关心问了她。但如果世间真的有时光机这种东西,团子一定会,一定会在自己问她前,把自己掐死。
“殷九,快来说说你的想法,我要写——”
殷九的目光令人胆怯生畏,吓得团子又想到初见的时候场景:“我问你,书卷到底是依据什么形成的。为什么,剧情里几乎都没有露面的言濯……他为什么会来?”
全文中提及言濯的次数都少之又少,更别提曾立誓过不再收徒的他会来参加会试。
殷九愿意再冒险来沧琅,就是知道他从不会违背所说的话,既然他不再收徒,这个连同辈师兄妹都认不大全的人,更不可能注意自己这个新入的弟子了。
现如今完全不一样了,既然言濯愿意来,就意味着……
“我真的不知道呀——”团子惊慌失措,委委屈屈道:“主人当初造我时因为时间紧迫,灵智只开了六成……然后就只命令让我看守书卷,不要轻易给别人看……要是发现与书卷内容不一致的地方,就要改。目前除了你而改变的情节外,苏苏就没什么不同啊——”
殷苏苏,从太谷山幻境出来,路遇修仙世家小姐宋绫子,两人结成姐妹,宋绫子教她修炼,给她丹药。俩人一同前去沧琅,住在山下市集一段时日,苏苏在会试测出纯木灵根,个人试炼表现优秀,成为掌门弟子。
难道是,因为她自己的复活?使本该缺少自己的剧情走向发生改变,甚至,她有考虑如果自己拜黎梓为师那么殷苏苏会怎么办?而依照现在的局势,她是不可能做掌门的弟子了,而殷苏苏还是会按照剧情……
殷九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如果她试图干扰主线剧情,那么就会产生不可抗力因素扭转回来,例如言濯的出现强行使关于殷苏苏的线路回到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