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拾虽能化出人形,但本质鬼体,是进不了三清殿的,而依着他现在的本事能进道观也是非常了不起了,待宋啼过来,阿拾才上前跟上,道:“小姐。”找到元极是一方面,他此次前来更想知道的是能训练出翎壹这样的高手,并且可以抓住元极的到底是怎样的人。
宋啼见他过来,点点头示意他跟上,自从赵璮住进来之后道观的后院再也没有开放过,对于肉眼能见到的,只是几个小道士在周围劝阻游客信徒回头,要是有居心叵测的人想要硬闯,那看不见的就会出来了。
三人走过拐角来到后院前,几个小道士看见宋啼视若无睹,任由宋啼带着两人进去,不知怎的,这院中的情景虽然和她上次来时相差无几,但宋啼总觉得气氛迥然不同,好似假装着表面上的盛世和平,其实暗地里不知道在密谋着什么,这种感觉,和她面对赵璮的假笑时是同一种感觉。
哼。宋啼在心里轻声哼笑了一下,熟门熟路的来到赵璮房前,才刚准备踏上台阶,微微偏头便看见一个青色的身影伫立在窗前。原来是赵璮背倚着窗沿正望向她,手里把玩着一把玉扇,嘴角噙笑一双沉沉的黑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身旁的人。
虽然天上并无艳阳,今天的光线还有点发灰。但这似乎并没有影响到赵璮展现他皮肤的白皙,单看着没什么,但这样和别人站在一起就有些鹤立鸡群了,宋啼有一瞬间的恍惚,难道这就是男盆友比自己好看的烦恼么。
宋啼郁郁的呼了口气,“怎么站在这儿,今天道长帮你看过了吗?”
窗边修竹般的身姿微动,一手摸了摸玉骨小扇上的吊坠,慢慢合上,道:“道长刚走,进来坐。”随后顿了顿;“孟统领在隔壁。”
宋啼一愣,跟她说孟容做什么,忽然旁边的阿拾抬起手臂微微躬身行了一礼,说了声,“多谢。”她才知道这话是给阿拾说的。随后似乎明白了些,对身边的晴瞳道:“你和阿拾先过去,等会再一起回去。”
小姑娘点点头,冷静着小脸跟着阿拾一前一后的去了隔壁。宋啼目送他们离开,才踏上台阶迎着赵璮亲自为她打开的门走了进去。
那张矮榻铺着厚厚的褥子,旁边烧着铜炉还围着铜网防止烫伤,而矮榻上面睡着的不正是元极么,可舒服死它了,宋啼道,“它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赵璮走过来,看着宋啼有些不忿的小表情,心里很是一暖道:“可能是昨天吃太多了,今天一直在睡。”说完,和宋啼一起坐在矮榻上,看宋啼伸手揉了揉元极毛茸茸肉乎乎的小肚子,将睡眼惺忪的小猫抱在怀里。
继续说:“和道长聊了些什么,怎么说了这么长时间。”
宋啼撸猫的手停下,这才察觉他身上附着的冷气久久未散,“你一直开着窗在等我?”宋啼松开手将元极放在榻上,起身去衣架上拿来那件银白色绣暗纹的大氅披在赵璮身上,他也笑着受了,将厚衣盖在腿上。
“今天早上道长离开的时候便说你快来了,要去等你。”赵璮摸着小扇的玉坠,那是一只和元极极其神似的小猫吊坠,已经被赵璮摸得很光滑了,“你知道的,庆道长一向擅长看相卜卦,他说你要来,我就等着了。”
宋啼手里无意识的摸着元极,问:“不是你要我来的么。”
“进门之前你特意告诉阿拾孟容在隔壁,支开他们两个,不就是要我一个人来见你么。”宋啼皱了皱眉,想到一直处在宋家暗中的翎壹和翎十三,虽然自己从未见过他们,但看样子这两个人一直在很忠心的遵守命令,接触阿玖阿拾,甚至是宋家的小厮丫鬟,来达到他家主人的目的。
或许赵璮觉得这就是他们这些大家子弟喜欢一个人的方式,但对宋啼来说,这样的方式似乎自己并不太习惯。她说:“你想要见我,其实不必费这么多功夫,拐这么多弯子,与其花心思来查探我,不如直接传话给我,难道这样不好么。”
赵璮挨着宋啼而坐,侧脸看了看宋啼,玉骨小扇被他打开,露出扇面上挣扎预出的一束红梅,回答道:“好。”
说完这话,宋啼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想来他们之间也是很少这样淡淡的,宁静的坐在一起,虽然无话,但依然很自在。
还在想,赵璮便将玉骨小扇递了过来,那束红梅措不及防的映入眼帘,薄如蝉翼的丝质扇面上,画着一束似乎马上要随风而动的红梅,越看越灵动,让人心旷神怡。
执着小扇的人道:“记得你说梅花已经败了,却还未去看过,我便亲手画了这束梅花给你,好叫你日日都能细细的观赏。”
“只是我并不会女红,梅花只能画在上面,若不然这小扇就不会怕水了。”赵璮道,似乎对自己并未能学得女红来为宋啼做小扇颇为遗憾。宋啼却觉得这样刚刚好,绣在上面的梅花并不一定会比赵璮亲手所画的更有灵气,更有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