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啼伸手接过,合上小扇,再一节一节的打开,让梅花慢慢浮现在眼前,“这样就很好了,你画的很好看。”
“似乎每次见我你都会送我礼物,我却没有你这般有钱,准备这样好的东西送你。”宋啼想了想,自己在宋家的那间屋子里确实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玉骨小扇名副其实,连扇骨都是玉做的,淡青色的整面扇骨,青色的穗子,连同这只青色的小猫吊坠,怕都是同一块玉雕琢出来的。
赵璮很高心宋啼发现了这件事,并且知道自己应当也送给他礼物,“并不是多么贵重的东西,你救了我比这些都贵重。”
看似不会说话的赵璮,其实比谁都会说这些甜言蜜语,瞧瞧,宋啼看向小扇上的题字:何时杖尔看南雪,我与梅花两白头。“今天晚上有元宵灯会,我两个弟弟马上就要科考了,父亲母亲都看的紧,不怎么管我……”
“不如今天我同你一起用午膳,晚上再去看灯会如何?”
宋啼怕赵璮明明想一起呆着,又说不出口,再费心思挖坑埋线的,灯会都过了,便主动邀约。赵璮心计得逞自然开心,立刻就答应了。只是方才告诉晴瞳说一起回去的话就实现不了了,等在观里吃了午膳,宋啼便去隔壁告诉晴瞳,要她先和阿拾元极一起回去,准备准备明日上山。
其实赵璮每天呆在观里,除了每天例行的让老道固魂养身外,只有看书练字,没有多余的娱乐。
而宋啼也不是会主动凑到跟前打扰赵璮做事的人,便在铜炉边的矮榻上舒舒服服的躺着,一手掌着本书在看,一手把玩着玉骨小扇。宋啼自然不会像赵璮一样看些经史子集,她看的都是些地方怪谈和野史杂记,这些书本勉强看的下去。等赵璮写完最后一个字,晾干墨迹装进信封里,交给等在门外的翎云卫后,便叫婢女传膳。
桌上就他们两个,宋啼在上晚膳的婢女身上多看了两眼,果然一双玉手细白如葱,腰肢纤细,胸臀不算大,却充满着窈窕娉婷的美态,眉眼低垂,上完菜便和等在外面的侍女退下了。仿佛这样的姿态才是这个时代的女子该有的姿态。
赵璮见她对婢女多看了会儿,仔细注意了一下宋啼的表情,并不是对自己身边其余人存在的好奇与打量,而是一种朦胧的,对美好事物的欣赏之感?赵璮眼角扫过刚刚关上的房门,无声一笑,“用膳吧,天都暗了,山下灯会就要开始了。”
桌上菜色不多,但也很丰盛了,怕是想着在灯会上也会想吃点小吃之类的,宋啼待了一下午不怎么饿,吃了点就开始收拾准备下山了。临走前,孟容正想跟上,却被赵璮留下,“你待在道观里,若京中回信,便叫秦柏与欧阳立刻动身。”
孟容知道他的意思,“是。”待查明京中眼线消息的真伪,翎云卫便可以提前动身去京中准备了,这是赵璮身体恢复以来,执掌最大的一盘棋,有关自己,更是有关所有人的命运。
若是以前,孟统领是不敢放他家公子独自出门,连个侍卫都不带的,但现在,他敢保证,没有比翎云卫所在的地方更安全的了。
两人犹如最平常的行人一样,相携下山,此时天边的最后一抹余晖刚刚爬下山头,山下的永顺县便一点点的用每一盏红灯笼的火光照亮了整个人间。这个时候的人来来去去的最多,赵璮却是第一次见这么平淡,人这么多的场面,大家纯粹的为了寻开心来到街上。
南山道观下的空地上,最大的灯会摊依然是那个地方,他们一下山便看到了。“我们要过去看看吗?”赵璮问。
“你想去吗?这就是最大的灯会了。”宋啼道:“不然先看看,再去其他地方吧。”正好先逛逛,等肚子饿了就可以直接找地方吃宵夜了。
元宵灯会,自然是要有灯谜的,但时间不巧恰逢科考,街上少了许多少年才子,这灯谜猜着也没有多大意思,摊子上多是出门戏耍的少女少妇,目光虽然含蓄,可宋啼难道不知道她们都在偷看赵璮么,她心中是没有相争的意气,但老这么着也挺困恼的,看了几眼灯谜,没几个自己能猜出来的,便带着赵璮走了。
等他们离去,后边还有几个女子的声音在相互打趣,忽然其中一道娇俏的声音疑惑道:“你们看,这位公子旁边的人,是不是有些眼熟啊。”
旁边的人似乎凝神想了一下:“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接着她们又说了些什么,但宋啼已经走的远了,任凭她再仔细听,街上这么嘈杂的环境,她也听不清楚了。赵璮毫不在意的走在她旁边,见状问:“怎么,是否和我在一起有些困扰。”
宋啼闻言摇摇头笑道:“没有,只是在想她们可能会在哪里见过我。”她不出门,更不与旁人接触,同龄的女子也只在坪乡见过几个,哪会认识这些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