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司合耸了耸肩,转身离去,紫色光辉旋绕着展开来,就像是竖立过来的水面,水面的另一侧就是现实。
“喂,等等。”女孩突然开口。
白司合愣了一下:“怎么了?又有什么要问我的么?”
女孩抿了抿嘴,并没有说话,犹豫的像只怯生生的兔子。
“到底怎么了?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哦。”
女孩还是没有回答。
白司合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刚想离开,却听到她的声音传来。
“萨麦尔。”
白司合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开口,女孩就已经继续说了下去:“我的第一任主人叫萨麦尔,似乎和卡西米尔有很深的渊源,不过那时候我的力量还很微弱,只记得他受了很重的伤,把我交给白尔斯,然后就隐没在了雨夜中。”
白司合愣了一下,在那双海蓝色眼睛的注视下,他居然有种被看得通透的感觉。
“他给我取了名字,我叫珈蓝,以后你也叫我珈蓝吧。”
白司合点了点头:“珈蓝,很好听的名字。”
珈蓝颇有些嫌弃的甩了甩手:“去去去,赶紧滚去完成你的任务,废话那么多是打算陪我睡午觉么?”
他笑了笑,转身没入那紫色的光圈之中。
……
鲜血凝积在般若面具的底部,提醒他侧腰的伤口正在缓缓开裂。
这道伤口倒不是鼠王留下的,而是那个喊着“白帝圣剑!华夏第一剑!御剑跟着我”的乌萨斯女孩,在他与鼠王周旋的时候,那个女孩冲上来给了他一击。她显然不想背后偷袭,所以选择从侧面冲了上来而非背后,否则的话,现在他就已经是一具僵硬的尸体了。
还好他临危爆发,拼尽全力释放源石技艺冲了出来,否则必死无疑。
影鸦倒是很轻松就逃掉了,她的法术很多变,作用也很广,这也是为什么她那么年轻就能成为黑暗天幕高层的原因。
他咳嗽两声,从腰间取出对讲机,按下对话按钮:“……影鸦?听得到么?”
对讲机传来一阵模糊的杂音,他冷哼一声,关了对讲机,抬头看向不远处。
漫天的沙尘在街道上飞舞,广播站中传出的是陌生的男音,正在说明情况,并警告群众不得外出。
“老家伙,果然有点手段。”他靠着墙坐下,吸了口气。
惨绿色的光芒在伤口的边缘闪烁,创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但这显然不是源石技艺,他的源石技艺只专注于破坏,根本做不到修复。
他摘下般若面具,深黑色的长角顶端放射着血红,随着伤口的愈合,红光愈发暗淡。
“我该说你是个热血笨蛋还是没脑子的家伙?”影鸦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就不会好好思考一下么?和鼠王硬碰硬,你是在嫌自己命长?”
他急忙戴上面具,抬起头来,看着坐在路灯顶端的影鸦,笑道:“有那老东西的沙狱在,想逃也逃不掉啊,要是不给他点威胁,指不定他要怎么折磨死我呢。”
“可总是放任恶鬼体质真的没事么?”
“当然没事,”他站起身来,背后的伤口已然愈合,“谁让我生来就是恶鬼呢?”
“你要是不觉得自己会出事那我没意见,别突然发疯就行。”
“不会的,”带着般若面具的家伙耸了耸肩,“再也不会了,我以般若的名义起誓。”
影鸦歪了歪头:“你是说这幅面具,还是那面盾?”
“也许,都是呢?”
……
街道被碎裂的残痕布满,黑暗天幕的人逃得很快,就连昏迷或者重伤者都被他们的同伴带走,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从这方面来看,作为一个情报组织他们还是很合格的,至少他们深知任何线索都有可能让狗仔队揭露出惊天的阴谋。
到处都是沟壑,路面被轰的凹陷进去,凸起的石板截住漫天的风沙,几个小时前还熙熙攘攘的街道顷刻间化为废墟般的模样。
鼠王缓步走过破败的街道,身边是林雨霞。她显然很不喜欢沙尘弥漫的天气,但还是捂着嘴跟在鼠王身边。
“你觉得那两个人的目的是什么?”鼠王淡然开口,他已经很习惯这样的风沙了,置身其中会让他有种回到过去的感觉,曾经的荣耀仿佛化为漫天的风尘披在他的身后,他的脚下拖曳着整座城市的阴影。
林雨霞摇了摇头。
“这是场有目的的入侵,就像是一群嚣张的小老鼠想在一间新屋子安家落户。虽然不知道谁给他们的勇气,但这事和我那老友是脱不了干系了。”
“那天和您下棋的那个人?”因为捂着嘴,林雨霞的声音有些闷闷的,不过这也没什么,比起一开口嘴里就会灌进飞舞的沙尘,声音怪一点也无关紧要。“他也参与了这次入侵?”
“我敢打赌,以他的性格肯定不会直接来蹚这汪浑水,这样就算失算了,也不至于被当成首要目标。”
“您怎么知道?”
“因为我曾经杀过他一次,虽然没杀掉,但从那之后……”鼠王的嘴角微微勾起,“他就习惯躲在阴影的帷幕之后,暗中指使一切。说起来,也是我的失误。”
“杀过他一次?”林雨霞眉头紧锁,“他到底……”
鼠王抚了抚胡须。
“这就,说来话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