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楼虽不算奢华,但也不是个小院子。白望烟的屋子旁边便是一间小厢房,虽说也是荒废了多年,但收拾收拾,供客人居住,也还算是体面的。
白望染主仆三人,便就这么拎着东西,在听风楼暂住下。屋子里烛火有些昏暗,余锦又去向府里仓库要了几根烛。最初只说是听风楼来的人,余锦又是生面孔,仓库的人扭扭捏捏不肯给。余锦脾气最是冲,怒骂了几句,只说是承王妃屋子里缺了烛,仓库总管才亲自出来送了一把烛,还塞了几包茶叶,让余锦消消气。
余锦取了烛,看了那总管和他手中的茶叶一眼,不屑地吐了口唾沫,只抱着烛和火石回去了。
回到厢房内,白望染已收拾妥当,坐在床上准备入睡。饮香在整理屋子里的琐碎,好让白望染睡得更舒适些。
白望染侧身躺着,看着眼前忙忙碌碌的饮香,想了想,还是开口道:“饮香,我可否问你一件事?”
“主子您说。”
白望染抬手把被子扯得紧了些,裹得好似一只蚕茧。她又把眼前挡了一半视线的床帘轻轻掀起来一些,这才开口问道:“我是想问你,我记得你在宫里时,管教的多是些秀女娘子,为何你会通晓那么多的宫中争斗之道?难不成那些个秀女,暂且不知来日如何,便也要斗个你死我活吗?”
听了这话,饮香忍俊不禁。
余锦走进屋来,关上了门,并把抱来的烛一一融在烛台上。春夜的寒意渐小了些,听风楼外却还是有风呼啸着穿堂而过,若是夜里被吵醒,没准儿会心慌得难以睡着。
饮香手上整理着白望染换下的衣裳,腾出思绪来回应白望染问的话,道:“其实宫里那些个事儿,说白了,位分越低斗得越狠。身居高位的主位娘娘们,就算争了斗了,往往也是折敌一千,自损八百,若是没有万全的计划打算,她们不会轻易出手。但一旦下了手,便是如陈惠妃当年扳倒陆淑女一般,来一出狠招,一招即可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