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藻准备坐定调息,忽而听见房檐上传来“喀嚓”数声,那是踩碎了冻雪发出的声音,她留神听着,那“喀嚓声”渐行渐远,似乎是往外院去了。
湘莲自午后便开始腰肢酸软,到了傍晚时分,小腹一阵阵隐隐坠痛传来,起初还当是用了些冷食胃肠不适,这会儿正想着贪看月色,下腹的疼痛却是一阵一阵愈演愈烈,湘莲到底生产过,当下便晓得这恐怕是要生了,即刻吩咐贴身侍婢去传唤早已在府中待命多日的陆大夫和接生嬷嬷,顺道去请刘昶过来。
内院的灯顷刻间一盏一盏的亮起来,恍如白昼......
这几日云翳的伤势渐好,戈皓也得空躲懒,挑着主子们歇息的时候来找合欢说话,戈皓正眉飞色舞地描述着那青衣女子如何从天而降,勇斗狼群救人的事迹,一听得消息,立马往各自主子那里跑去。
二人到时,却发现云翳与玉藻都已不在房间,二人也顾不上许多,一同又去了内院探寻究竟。
此时的内院,丫鬟小厮早已经忙的手脚并用,内室里不断传出湘莲痛苦的呻吟,撕心裂肺的叫喊......一个时辰过去,两个时辰过去......房内原本高亢的叫喊声却越来越低沉。
“到底如何了?”刘昶拽住了陆大夫身旁的跟班。“催产药都喝下去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陆刘两位大夫何在?!”
“侯爷,眼看近日无事,刘大夫......今......今日告......告了假,陆大夫已......已在内寝,小的得赶紧......赶紧去熬药。里......里头等着呢。”小跟班吓得全身哆嗦,说话也结巴起来,刘昶皱紧了眉头,知道多问无益,反倒是耽误了救治,烦闷地推了他一把,“赶紧去!”
他不知所措的在雪地里踏步,时而皱眉、时而叹息,雪水化了渗进他的鞋袜也未觉察,他不知房中的情形,只觉得隐隐不安。
“侯爷!”陆大夫神色匆忙地跑出来,因着焦急才踏出房门便在台阶上滑倒,大口喘着气,连滚带跑地冲到刘昶跟前,“夫人有些不好,怕是难产,催产了已喝了三碗,就是不见孩子的头出来,夫人现下用山参吊着精神,如此下去,恐怕是要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