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茉杨长长地出了口气,笑容虽淡,神情却开朗了些,“兰笙,忍一忍吧。谁叫咱们人微言轻呢。这样的飞来横祸,不知还会有多少呢。以后留神吧。”
“可不是,这一天天的,防不胜防的。”兰笙下意识的抽出扇子摇了起来。
欧茉杨看着兰笙手中的扇子,哭笑不得,“你呀,好防不胜防?你这不是自投罗网吗?明知道大家都眼红你得了这么个宝贝,还拿出来炫耀。”
兰笙看看扇子,也是十分无奈,“我是进退两难。用呢,惹女子心烦,不用呢,惹男子心烦。你说我怎么选。”
这确实是个难题。欧茉杨满怀同情的看着兰笙,“那你就自求多福吧。但愿老天能听到你的心声,给你指条明路。”
“茉杨,感觉你心情好起来了,都开始逗弄我了。”兰笙喜欢看欧茉杨笑,那笑容里的纯真无邪就像一泓清泉,能够带走心中所有的不美好。
两个人还想闲话,就看敏荷夫人和香茗夫人相携而来。四个人互相见礼后,便各坐其位。因为近来一直在画像,所以就缘着画像之事聊了起来。
皇帝陛下有命,吩咐兰笙要好好探查宫中帝姬的品性,后宫安宁,明里有皇后坐镇管束,暗里需要兰笙帮忙策应其中。兰笙自言不擅察言观色,恐怕不能承担皇帝的嘱托。皇帝陛下圣明,只丢给兰笙八个字:熟能生巧、勤能补拙。
兰笙知道,得到一个人的信任和接纳是需要时间的,她之前一直徘徊在后宫之外,现在要走近这些女子,观其德行、查其品性,绝非易事。可是皇帝的令喻摆在那里,再难的路她也得走上一走。
人陆陆续续地到了,兰笙也渐渐从闲话阔谈的行列中退了出来。旁听这些女子聊天比参与其中要有趣的多。待皇后驾临,宫人们便指引着帝姬就位坐好。画师们点墨开笔,绘画起来。
画了有两盏茶的功夫,文妃率先站了起来,毕竟是有孕之人,久坐不适,她向皇后言明,便去后堂歇息。皇后看看淮嫔和溪嫔,提醒她们同去。其他人无事,便起身活动。三三两两的聚首闲聊。
贵人们休息,画师便也退下去休整了。兰笙无事,摇着扇子走到画师桌边去看画师们用的画笔。欧茉杨学过画功,对画笔有所研究,就给兰笙讲起了画笔的学问。
欧茉杨说起了一个书生“卖一张千两画换一支百文笔”的愚人故事,兰笙一时错愕,笑出了声。欧茉杨见她仪态有失,连忙扯着她的手竖起扇子遮住半张脸。兰笙笑够了,挪开扇子,夸欧茉杨有“一鸣惊人”的谈笑之功。
两个人互相取笑着回到座位,兰笙把扇子放到桌上,端起茶盏,刚要喝茶。就见洛嫔朝着她款款而来,她心感有异。
“锦兰,你对陛下赏赐的扇子还真是爱不释手呐。”洛嫔说这话就把扇子拿了起来,她展开扇子,翻来覆去地看着,“这扇子做的果然精巧雅致。不过,这里怎么有个污迹呢?”洛嫔抬眼看向兰笙,“锦兰,这可是御赐之物,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兰笙回想了一下,扇子一直被她妥善保管,不可能沾染污迹。“娘娘是不是看错了?嫔妾很珍视这把扇子。”
“珍视?那这污渍又是怎么来的?你看看。”洛嫔举着扇子,手指着一处。
兰笙走过去,伸手接扇子的同时向洛嫔的手指看去,可是护甲挡着,她看不太清楚,便想把扇子接过来查看。可是她刚一用力,就听到洛嫔娇声嗔怪道,“哎呀,你抢什么呀?!”
扇子回到兰笙手里时,三道粗长的豁口赫然出现在扇面上,《庆山月饮图》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