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白没想到,为着这个问题,她居然整整纠缠自己一个晚上,就好像受到了什么很深很深的打击似的。
于是到最后,终于不堪其扰的她认真想了一下,不情不愿又带点嫌厌地回答道:“你唱歌不难听,就是特别肉麻。
席明时愣了一下,从身后抱过来,贴着她的耳根问:“有多肉麻?”
喻白瞬间汗毛直立,不由自主缩了缩肩膀。有多肉麻?大概就现在这样肉麻。
但是她没说,把脸往怀里深深埋了埋,半晌不动,装作自己已经睡着。应付这人真的很麻烦,感觉都快把毕生的废话说尽了。
卧室里的夜灯光芒莹莹,映在天花板上仿佛沉浮的碎星。窗外的月轮掩映在云层间,朦胧疏离,今晚没有起风,所以此刻便听不到庭院里花丛摇曳的声音。
不知不觉中,十月份已经快进中旬,天气逐渐变冷,还有大概不到十天,她二十六生日便要来了。
每年这个时候,她的生日都是别人为她庆祝的,上学时是同学和好友,工作时是公司举办的生日会,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她在各种名流社交场合中周旋,接过别人手里大同小异的昂贵礼物,久而久之,深感疲惫。
所以对于自己的生日,她从来不抱什么期待,它无趣,生硬,只是成年人利益交流的工具罢了。
喻白想起从前她还和妈妈住在水泥房的那段时光,每年生日都过得很简单却幸福。
一碗长寿面,碗底放一点盐和酱油,煮熟的面条捞出来直接放进去,然后浇上鸡汤,卧上荷包蛋,最后洒一把细细的葱花,青青白白,翠滴。
在国外的那些年,有好多个从繁重工作中抽身,突然感觉饥肠辘辘的时刻,她最想念的就是这样一碗面。
只是,这不过一个念想,未必真的吃到了就会满足,因为她那种深重的空虚感,不是填满胃就可以消除的。
它总是像一头巨兽,张开饕餮之口,能把万物都吞噬殆尽,却永永远远不会觉得满足。
喻白望着夜灯融融的微光,轻轻叹了口气。
身后的席明时没有动静,也没有追问刚才的问题,但过了许久,她好像还是忍不住凑过来,莫名其妙地问道:“疼吗?”
喻白下意识脱口而出:“嗯?”
她怎么又问这种智障一样的问题,她自己难道没有过生理期,她不是女人?
席明时好像有点犹豫,半晌才继续说:“我说那晚”
喻白恍然的瞬间,立马就噎住了,身上不知不觉又开始燥热发烫。有时候她觉得,根本就不是自己故意不理人,而是她总要问一些她完全不愿回答的问题。
但这个女人的刨根问底的劲头显然比想象中要旺盛,她根本没给她多少思考时间,手上便在她胳膊上轻掐一把,用以催促她,免得她又要装死不说话。
喻白被磨得十分不耐烦,她扭了下肩膀,低声吼道:“滚啦!”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暧昧中透着些宠溺。席明时不紧不慢地说:“你要是不和我讲清楚,以后吃苦头的可是你。”
喻白翻了个白眼。
“嗯?”
“”
席明时逐渐拧起眉头,半支着上身扳过她的肩膀,强迫她面向自己。喻白不知怎么,心里竟腾腾冒出一阵无名火,想都没想地直接跟她较起劲来。
她让她往东,她偏要往西。
席明时感受到她的力道时有些吃惊,觉得她现在就像是头小牛,故意在和自己犟一样。
于是她缓缓放松下来,思考了几秒,决定换个其他的方式,因为她这种时候身子不舒服,来硬的搞不好真会伤到。所以既然这样,她就只好用点非正当手段了。
席明时将手缓缓下滑,停在她的腰际,然后用指尖很轻很轻抓了两下。
喻白的反应比想象中还要激烈,她猛然一震,伸出手一把攥住她的指尖。
“你干嘛?!”
席明时笑笑:“今天不了,认真回答我的问题就行。”
喻白咬咬牙,停顿一会闷声说:“别烦我,我不想跟你闹。”
席明时没皮没脸的说:“我想跟你闹。”
喻白猛的扯起被子把头蒙起来,死死拽紧,不留一点儿缝隙。用不太贴切的形容,就像乌龟遇见危险时便立马缩进龟壳,模样还怪可爱的。
席明时扬起半边眉,唇边含着浅浅微笑。她看了片刻,便伸手扯她的被子,扯开一点儿,就被拉回去一点儿,那她就再扯一遍,来来回回好几趟,拉锯战一样。
在这之中她还掺杂着时不时的挠痒痒骚扰,喻白好像真的很怕这个,抵抗得尤为强烈。
“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