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世祥还是一如既往地严肃,平静地脸上除了嘴角微微扬起的笑容,在看不出任何表情。张二母亲倒笑的比较灿烂,本就不大的眼睛早已咪成了一条缝。
刘采春被两个小孩扶到“红毯”上,说是红毯,不过是土黄色的泥土在上面放了几个花篮而已。农村的旧习,不管东西好不好,有没有,但形式一定要有,就如住“红毯”,不过是层黄色的“沙毯”。
婚礼办得热不热闹,一方面是男方的家族地位人脉左右,另一方面却是由请来的司仪决定。优秀的司仪能把控全场,调动全场的气氛,差的则如老汉喝浆水,还未细细品尝,一股脑地全从胃里灌了进去,看不尽兴,也听不热闹。张世祥请地外村的旧友,上次张二哥结婚就请的他。这人姓黄,一双巧嘴是能说会道,人们习惯叫他黄巧舌,本来是叫黄巧嘴的,但嘴又像是骂人,一般也只说谁家的婆娘是嘴,男的不好听,也不顺妥,因此人们便叫他黄巧舌。黄巧舌对婚礼现场的把握能力很强,虽是地地道道的方言,但言语却比那些普通话更有趣,更容易逗人笑。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男儿当立天立地立事业,待父待母如待心。新郎新娘敬父母一杯,以谢养育之恩。”待得两人跪在张世祥夫妇面前,黄巧舌又道:“夫妻本是同林鸟,铁索链子心连心,一声父母大于天,代代子孝孙也贤。”
“爸,请喝茶。”“妈,请喝茶。”
“不行,叫的不齐,这酒可不能喝,叫的齐了夫妻同心,叫不齐了各奔东西,所以你两得一起叫才行。”刘采春跟张二对视了一眼,“爸,”“妈,”“请喝茶。”竟是同时发出了声。黄巧舌倒也一惊,本想再戏弄二人一番,当下也是作罢。两人敬完酒,黄巧舌又道:“新郎,你觉得新娘子漂不漂亮?”
“漂亮。”
“哪里漂亮?”
“哪里都漂亮。”
“新娘子这是第一次来新郎家吗?”
“不是,之前也来过。”
“之前来做什么?”
“浪浪。”
“没帮公公婆婆干活吗?”
“帮。”
“新郎干不干活?”
“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