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我必须和你说清楚。”叶冷雨缓缓闭上眼睛,重重地吸了口气,才重新睁眼一本正经地对他说道。
“言先生,我每日给你做饭是为了答谢你在医院里对我的照顾。等你手好了,我就结束。我的伤已经好了,以后不用麻烦你了!你很忙,我也很忙,以后我们还是各过各的好!”
她心中五叶杂陈,忍了好几天的心中话终于释放出来,声音有点哆嗦,说完,她低头盯着自己的姣疼的双手,里面全都是冷汗。
言寒抓着方向盘,修长的双手抖了抖,言寒的眸色暗了暗,墨黑的瞳孔往副驾驶上一扫,停在叶冷雨绯色柔软的脸颊上,深沉中多了一股不易察觉的情动。
“你先好休息一下,一切事情回头再说。”
“不,言先生,我们回到生活的起点吧,不要再有交集了?好吗?就如以前,你我生活相隔,你不管我,我也不顾你。”她哀求着望着他,眼波流转着无尽的恐惧和慌乱。
她有些急了,嘴唇哆哆嗦嗦,她的脸色苍白如同一张纸,唇色稍欠些许红润,清秀的眉目却透着三分倔强,那神情如同风雨后傲然挺立枝头的木槿花,可是眸子中却含着隐隐颤动的泪水,砸得人的心痛疼。
言寒猛地踩下车刹,一张大掌扶住她的面颊,身子也跟着靠了过来。
他们靠的那么近,不仅能听到他喘息的声音,更感受着他手指上热烫的温度,他少有起伏的心绪,随着叶冷雨眼眶中越来越多的泪水,不断地发紧着。好似落下来的星火,将他血液里的火焰再一次点燃着。
“冷雨,你为我做了很多事情,我···我只是想照顾你。”
他每一寸的目光,都像是一把星火燃烧在她,火辣辣的发烫,又颤抖的酥恐。
他的麻烦各式各样,她从未置身,不错,他是喜欢上了她。
当他自己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多少年了,他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所吸引,第一次有一个女人肯不遗余力地帮助他,不求回报地照顾他。
他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人,对世间的情感嗤之以鼻,孤傲孤僻,对任何人都是不屑,他去战场根本不是为了救死扶伤,只是为了求得价值和快感。
她这样也不奇怪,他们各自陌生了那么长的日子,他突然这样当然使她害怕。
“如果你因为我照顾你,我可以马上结束;还有为你出庭作证,不只是为了你,你懂得,是为了我自己的名声啊;刚开始,医院里我为你挡刀的事情。我可以给你说清楚,我做哪些真的不是因为你,只是因为我想去…”
叶冷雨紧抓起着言寒的衬衫一角。
他的执拗和坦白,让叶冷雨这些年的恐惧,连带着几年的酸涩情绪,一下子全都涌上了心头。
叶冷雨眼眶,再一次浮现委屈又伤心,注视着面前的言寒,不过是短短几厘米的距离,他们存在着一个无法跨越的鸿沟。
她恐惧地厉害,缩着身子往后躲,她的脑海中开始闪现着压抑在黑暗中片段。
“言先生,求你,求你···”她开始如祈求的猫儿一般哀求。
被叶冷雨拒绝了那么多次,在这一刻,言寒神情僵硬,面色微动,心底慌张。他不知道叶冷雨到底是怎么了,只要有人亲近她,她总是那么拒人以千里之外,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露出这样楚楚可怜的目光。
“我答应你,不过这次我要把你送学校,你的身体不适合再折腾了。
”言寒放弃了自己的坚持,她现在就如同一只刺猬,竖起满身的肉刺来捍卫自己的世界。
叶冷雨抹掉自己眼中的泪水,暗暗舒了口气。
面对一向强制冷硬,眉目犀利的言寒,她还以为还要费些口舌,管他是单纯地想结束还是还有其他想法,她都没有心力来琢磨。
她的身体确实虚,就好比一个大楼本来根基就不稳,加上千疮百孔,哪里再能躲得过暴风雨,一个人往往在身体脆弱时,内心也易崩塌。叶冷雨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倒下,自己的内心一定要强大起来。她得好好想想如何调理自己的身体,勉得又会遇到今天不得不依仗别人的帮助。
回到家的言寒倚靠着客厅的窗户一根根地抽烟,叶冷雨晚饭都没吃便躲在自己房里。
言寒抽着烟盯着那张禁闭的门发呆到深夜,烦恼就像无明壳,让人陷入僵滞混沌。暮色向晚,清冷的天德殿愈加清冷。
言寒只觉得夜晚寂静的硌人,胸口有一种无言的憋屈,剑眉深蹙,眸光黯淡,焦躁不安,烟灰缸里的烟蒂越来越多,捏烟的手指随着夜色加浓,抖得更加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