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辑落于顾若飞身边之时,下意识的就想伸手去握顾若飞的手腕,带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刚触碰上,顾若飞便巧妙地避开,看着萧辑,道:“怎么,难道陛下只听了这声音就难以自持,也...想...?”
此番话入耳,萧辑的脸色更是红了白,白了又转红,顾若飞眼瞧着萧辑一言难尽的脸色,一笑转身。
刚刚来时,顾若飞就发现这郭府别院和郭府内郭英院子的布置大致相同,也是一座主院,旁边坐落着许多小院子。
主院主卧里有亡命鸳鸯正享受着极致滋味,又怎可搅了人家的好事儿,所以主院查无可查,顾若飞便从小院子查起。
一连三个小院子探查过去,饶是顾若飞这般对人对事淡然处之的性子,也不免大吃一惊。
这儿的每座小院子里,都关着不少女人。
这些女人几人住在一间屋子里,门上上锁,而数量,令人瞠目。
由此可见,这郭英,属实胆大包天。
行至一座院落最角落的房间时,顾若飞向里一看,满是杂草的房间中躺着一个女人,满头杂乱,衣衫不整。
即使顾若飞透着门间的缝隙,也能闻到由里向外散发的血腥气息,即便是在几簇透漏进屋子里的昏暗月色的映衬下,也明显能看出她的身下杂草透着不一样的暗色。
顾若飞觉得,应当是她,王月月。
王月月是突然失踪,而且时间颇久,或许她有和这院儿里其她女人共处一处的可能,但加之石小伍母亲弟妹失踪一事,那王月月就必是犯了郭府的忌讳,犯忌讳者,又怎会如其他女人一般在小院子里安睡?
顾若飞能探查到她微弱的气息。
她还未身死,已是奇迹。
顾若飞又仔细看一眼四周院落,然后出了郭府别院。
路上,只有萧辑问她:“不救?”
顾若飞一字回他:“救。”
再无其他言语。
但救人,就要声势浩大,震天动地。
一路回到翊王府,临盎院中,顾若飞在石桌处坐下,道:“萧墨。”
萧墨自暗处现身后,听凭顾若飞吩咐几句。
萧墨走后,顾若飞自顾自地喝茶,见萧辑只是静坐着,便调笑问他:“你还不动手?”
萧辑诧异,然后突然脸色涨得通红,像是想起了一些不可言说的场面。
顾若飞瞧见,白他一眼,没好气说,“我是问你动手换药,你晚上来王府不就是为了此事?若是云雨之事,恕不奉陪。”
萧辑强压着心中躁动,道:“自是要换药的,”顿了一下,继续认真道,“我自登基后至此三年,未曾有过云雨之事。”
顾若飞听了没有什么想法,只“哦”一声,然后就看见萧辑去伸手将自己的左臂拿起来置于铺了棉垫的桌上,先是解开夜行衣袖口的束口带子,然后将夜行衣的袖子向上推了些,又将内里穿着的里衣同样的向上,动作及其缓慢而...温柔,不经意间余光里能瞥见的他,活脱脱一个邻家小处男,耳尖甚至还透着诡异的丝丝血红,而自己则像是刚刚调戏了他还不负责的恶女。
或许是因为想到这儿,又或许是因为没了衣服的遮掩,手臂的皮肤暴漏在空气中感到寒冷,总之顾若飞受不了这反差,一个战栗,扭过头去,将未曾受伤的右臂搁在桌上,头低下来枕着胳膊,脑中浑浑噩噩。
萧辑在这边认真地查看伤口,她手臂上的伤口看着好了很多,至少红肿消退了不少,感受着她的呼吸渐缓,不禁心生暖意。
此时,听得一阵脚步声来,萧辑不禁蹙眉向临盎院院外看去,是萧沥过来。
萧沥本来在自己院中,然后听得青衣卫出门干大事儿去了,便想过来问问什么情况。
可是他甚至还未进院子,便被自家皇兄的不善眼神击中。
再仔细一瞧,顾若飞像是趴在桌上睡了,萧沥又不想就此返回临盎院,只得蹑手蹑脚地进来。
萧沥进来时,颇有眼色的先去屋子里寻了一块毯子,然后出来递给萧辑。
这献殷勤的事儿,当然得由萧辑亲手来。
萧辑起身将毯子轻盖在顾若飞身上,复又坐下,着手又去给顾若飞的伤口上药。
萧沥本在希冀萧辑赞许的眼神,谁知萧辑根本一星半点的余光都没赏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