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白并不知道胡小酒心里的百转千回,拍拍树干说道:“新挪的树,一看就是伤了根,可惜了。”说着提起墙边的锄头。
“使不得,可使不得。”阿元叫道,“这树已经伤了根,老爷说了,除了我谁也不许碰。”
项白看他一眼问道:“你就那么肯定除了你没人碰过?”项白没再多解释,专心致志地刨起来,不一会儿,他停下手里的动作,向众人招招手,“来,都来看看,瞧瞧这是什么。”
“什么东西?”众人纷纷伸长了脖子来看。
只见土里埋着些碎瓷渣,其中有一片能明显看出来是鲤鱼的图案,项白笑了笑说道:“砒霜,这就是普贤寺丢的那瓶砒霜。”
钱老四立刻变了脸色:“阿元!你小子丧尽天良啊!”
“哎呦,我的四爷,这话可不敢乱说!”阿元哭丧着脸说道,“是,这两棵树的确只有阿元打理,可是这树已经伤了根,我哪里能再把它刨开埋这玩意儿进去呢!老爷这样宝贝这两棵树,我这么做,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所以你就把老爷毒死,就是怕老爷怪罪你!”
“哎呦!”阿元哭丧着脸说道,“小的这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项白问道:“阿元,我且问你,你保证这棵树底下只有你来过?”
“那按理说是这样,可是这东西当真不是我埋得呀!”
“那我再问你,这梅树底下的松枝土还有别处用吗?”
“没!”阿元恍然大悟,“没有了!对,若有人来过,鞋上必定沾着松枝土!这土与别的不同,颜色格外重,我那些沾了土的鞋,怎么刷都还有个黑印子。”
项白拍拍手说道:“各位,请吧。”
魏秋山见状,亲自带着人挨个人的检查,然而,查无所获。
“你笑什么?”胡小酒指着尚临州说道,“他心里有鬼!”
项白看看他的鞋:“大掌柜的鞋似乎换过。”
“怎么,我换鞋也有错?”
魏秋山二话不说便往尚临州院中走去,两相里隔的不远,索性大家伙儿都跟着同去,不多时魏秋山从他院子里出来,摇摇头。
“怎么可能?”项白不禁蹙眉深深地看着尚临州,只见他好整以暇地站着仿佛胸有成竹。
魏秋山神色凝重,低声说道:“或许他已经处理了。”
钱老四说道:“没证据,就不能动我们大掌柜!”
“对!不能动!”
“谁动我们大掌柜,我跟他拼了!”
项白看着尚临州,他不甘心,凶手就在眼前,却抓不得,动不得,难道他真的已经把证据销毁了吗?他暗恨自己终究是晚了一步。
“不可能,”忽然一个声音说道,“他做事谨慎,绝不会选在这种惹眼的时候去处理鞋子。”说话的竟然是胡小酒。
项白看着她,不知她是哪里来的自信,可是眼下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即便觉得她在不可靠,这唯有一试了。
本以为胡小酒会再说点什么,不料她这次却什么也没说,转头向门外走去,走到靠近门口的地方停下来,而后便面对着空荡荡的墙面发起呆来。
过了很久,她还是没有动,魏秋山忍不住戳戳她的肩膀:“哎,你到底行不行,不行就别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