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前新郎新娘不能见面,否则会不吉利。
楚寒风记不清从哪里道听途说了这么个迷信习俗,他不知道所谓的“前”能“前”到多久,但默认为从现在开始到结婚那天。
这样的话,他终于能安生几天了。
事与愿违。
听完柳一梁的话,楚寒风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下嘴角,“选婚服?这有什么好选的?瞎穿就行了。”
“毕竟是结婚,挺大的事。”柳一梁和楚寒风面对面坐在沙发上,“不能太随便了。”
“你见过哪头猪被宰前还给自己洗个澡的”楚寒风心里涌上抵触,“不去。”
“……可叶柯已经在等了。”被他一句话怼到南墙的柳一梁不死心,继续劝,“你们先一起吃个中饭,然后去婚纱店和首饰店选婚服和戒指。”
楚寒风听着井井有条的计划,一针见血,“哪头的主意?”
“两家都有。”
“做戏?”
“……嗯。”
楚寒风从沙发上站起来,“脱裤子放屁。”
多此一举。
话糙理不糙的后果就是你想反驳却无从下嘴。柳一梁能做的就是开车把楚寒风送到一家商场。
“叶柯这会应该到了。”柳一梁指指马路对面的一家中式餐厅,“就在里面,一楼靠窗的位置。”窗户被纱帘遮住了,不确定是哪个,“你俩吃完饭再到商场。完事之后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知道了。”楚寒风解下安全带,迈着一双大长腿很快的穿过马路,接着推门走进去。
柳一梁只能看到这,剩下的事就不知道了。
应该……不会打起来吧。
餐厅里人很多,靠窗的座位也不只有一个。但在众多客人中,楚寒风一眼就认出了叶柯的背影——笔直、消瘦。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黑衬衣、黑牛仔裤、黑色粘扣运动鞋。除了露出的脖颈和手肘外,看不到第三种颜色。
而楚寒风,按叶柯的时间轴来算,他已经迟到将近四十分钟了。
“约会”还没正式开始,情况就已经如此糟糕。
走到他对面坐下,楚寒风刚要开口打招呼,却被叶柯堵了回去,“你可以不来。”
语气不友好,表情更不友好。
楚寒风实在无法把眼前傲气凛然的叶柯跟火灾里无助依赖的叶柯划等号,更不准备为难自己——这里不是火场,所以不会有孤立无援的叶柯。
“相比来说,你不来更方便点。”
“你迟到了。”听到这话,叶柯放在腿上的手握成拳,不悦道。
楚寒风掏出手机扫了眼屏幕,11:01,没辩解也没道歉,直接叫来服务员点餐。
既然他的时间如此宝贵,那就速战速决。
叶柯看不见餐单,但很熟练的报了三菜名,四个字形容——嗜辣成瘾。
服务员记好后,转头问楚寒风,“请问您还需要什么吗?”
已经点了两道菜的楚寒风把菜单还给服务员,“不用。我的菜里一点辣椒都不要放。”
“那主食呢?”
楚寒风:“米饭。”
叶柯:“鸡蛋面。”
“一会上菜的时候分开上。”说这话的是叶柯。
服务员没明白。
楚寒风解释,“他点的放他那边,我点的放我这边。”
“哦哦,”服务员连连点头,“好的好的。”
半个小时左右,菜品被陆续端上来,单从颜色和卖相上看,就是泾渭分明的两个对立。
服务员没注意到叶柯的特别之处——大概是这俩人表现太普通了太正常了,所以只按照要求把菜放到了桌子中间。圆桌,面积不算小,放五道菜绰绰有余。
楚寒风早上没吃饭,这会也饿了,开始专注的埋头吃饭。期间眼睛不受控制地向前瞥了下——叶柯也在认真的吃着鸡蛋面,没发出一点声响。面前的菜一口未动,跟端上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楚寒风不准备用沾满自己口水的筷子做什么义举,装没看见,接着吃。
其实在他抬起头的前几秒,叶柯做了一个夹菜的动作,但是很显然,菜放置的位置不在他熟悉的地方,便没有了第二次。
他之所以点鸡蛋面,就是为了防止尴尬事情的发生——从头到尾只吃鸡蛋面很合理。但只吃米饭就很不对劲。
全程零交流的吃完饭,楚寒风本想买单,却被不知从何处忽然出现的两名黑西装男子阻止了,理由是,“叶少已经付过了。”
楚寒风看了眼叶柯,只见他站起身,其中一名黑西装赶忙把椅子向后抽,又耳语了什么。然后叶柯便没有怀疑的转身向后走。
保镖兼指路人。
楚寒风从善如流的跟在他们身后,进了马路对面商场的某家婚纱店里。
国家通过同性婚姻法已经将近十五年了,所以相对的,婚纱店里西装和西装的搭配也变得稀松平常。相携一起选婚服的同性情侣也很多。
两位保镖只站在门口,没进去。双脚叉开,双手交叠放在下腹,一左一右,像门神。
所以导购再见到楚寒风跟叶柯后,下一秒就迎上来了,只是看着一张比一张冷漠的脸,把不准的问,“二位是要……选婚服?”
我们店里可不卖丧葬用品,敢来找茬,我就去告诉经理!
楚寒风“嗯”了一声。
“有成品吗?叶柯跟着补充。
“有。”导购按部就班的询问,“西装还是燕尾服?”
楚寒风、叶柯:“西装。”
“喜欢什么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