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风沉默，别人都相中了他的身份，却视而不见他的处境。

“找你来没什么事。”完颜越拿出一个红色的盒子，放到楚寒风跟前，“新婚贺礼，份子钱就不随了。”

“打开看看。易碎品，小心点。”

是两个瓷娃娃的存钱罐，都是男娃娃。一个怀里抱着一束玫瑰花，眼睛弯弯；另一个什么都没拿，表情酷酷的。头顶上都开了个洞。

身形伟岸的老板却送了如此娇小可爱的礼物。

楚寒风没忍住，笑出来，“谢谢老板。”

完颜越知道他什么都不缺，送太贵了浪费钱不说，这人也未必会收。还不如童真一点。

“不谢。”完颜越爽快一笑，“过日子得学会存钱，有存有攒才能把日子过好。”

一个人叫活着，两个人才叫日子。

到下班时，楚寒风把两个存钱罐放到副驾驶上，怕过减速带或者刹车摔了，还给它们系上了安全带。

雨还在下，但雷声已经停了。不停晃动的雨刷器赶走落在车玻璃上的雨滴，车灯照亮了绵密的雨水。

雨天路滑和夜间两点车辆少二者相互抵消，楚寒风到家时是凌晨两点四十。按通勤时间算，这个距离还算可以。

输入密码开门，客厅的灯亮着，静悄悄地。楚寒风换上拖鞋，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刚准备关灯，叶柯的卧室传来动静。

叶柯从卧室里出来，头向门口转，“楚寒风？”

楚寒风应了句，“吵醒你了？”

“我又不是豌豆公主。我出来喝水。”卧室的水壶里空了。

“我帮你倒。”楚寒风不懂什么是豌豆公主，走到餐桌前给叶柯倒了大半杯水。

有些细节，无师自通。

叶柯站在原地默默等着，没一会，听到楚寒风说，“抬手。”

叶柯把手抬平，感觉到玻璃杯碰到了自己的指尖，忙把它拿在手里，“谢谢。”

楚寒风趁他喝水，把装存钱罐的礼盒打开，没有犹豫地把那个怀里抱着花的娃娃从里面拿出来。

“这个给你。”

叶柯把杯子放在茶几上，先是试探着摸了摸娃娃的圆脑袋，感觉有些大，便双手接过来，再仔细摸索。

陶瓷的、娃娃、上面还有孔。

“……存钱罐？”

“嗯。”楚寒风道：“酒吧老板送的结婚礼物，一对，这个给你。”

叶柯默认一对就是一样，压根没多想。眉眼染笑，唇角不自觉地翘起来，“替我谢谢他。”

“已经谢了。”看他收了，楚寒风心里竟然升出一股诡异的自豪感，也是很奇怪了。

时间不早了，再磨蹭下去天都亮了。

楚寒风道：“睡觉吧。”

“好。”

叶柯抱着存钱罐回卧室，走到门口时，试探地喊了句，“楚寒风？”

“怎么了？”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楚寒风立刻后退一步，侧头看着叶柯。

“你……你明天上班，记得带上喜糖。”叶柯道：“反正我也不吃，扔了浪费。”

多完美无缺的理由。

“嗯。”

第二天中午，蹭饭蹭上瘾的孙思杪继续带着辰辰过来白吃白喝。坐在沙发上，一会吃点水果，一会吃几块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几天几夜没吃东西了。

叶柯还是站在厨房一边，听到沙啦沙啦的撕包装袋声，抿抿嘴，“嫂子，你别吃糖了。”

刚扔进嘴里一颗软糖的孙思杪愣了愣，“为什么？”

叶柯噎住，“因为……”

“长蛀牙。”楚寒风提示。

“对！”叶柯重重点头，“会长蛀牙。”

孙思杪：？？？

叶辰把他手里的糖夺过来，“要吃回家吃！”别在外面丢人现眼。

哪是担心你长蛀牙，明明就是心疼糖了。

委屈巴巴的孙思杪又拿起一个苹果啃，“辰辰你吃不。”

叶辰：“……”

饭吃到一半，叶辰忽然道：“小柯，明天中午你们两个到xx酒店，一起吃顿饭。”

楚寒风、叶柯：？

“是这样的，”已经吃饱的孙思杪放下筷子，“这不你俩结婚了，两家也没正式坐在一起吃顿饭。”

叶柯垂头不语，半晌后，小声道：“我听楚寒风的。”

“吃饭可以，其余不配合。”改口、敬茶这些，想都别想。

孙思杪保证：“就是吃饭，没别的。”

“行吗？”楚寒风侧头问叶柯。

“嗯。”

叶辰看了眼低头吃饭的小柯，忽然产生了嫁出去的弟弟泼出去的水的想法。

一定是他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