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星尘哪经历过这种情形?他登时涨红了脸,转而又苍白如纸,左右想不通那些人为什么要把自己迷晕做这种事。惊讶片刻,强作镇定道:“我、我并非女子,他们也和我一样,不、不过睡了一夜……”
“晓——星——尘——!!!什么叫不过睡了一夜?!”
声音之大振聋发聩,刚从昏迷中醒来的人不得不微微偏头遮了一下朝着薛洋那边的耳朵,本还想说“那又何妨”,但在薛洋刀子般的目光下他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薛洋几乎被晓星尘的单纯气笑,仔细品了品晓星尘的话,像看着什么稀有物件似的看着眼前的人,难以置信地试探:“难道道长认为,都是男人,就发生不了什么?”
“能……发生什么?”晓星尘小心翼翼反问。
此话一出,不知又触动了薛洋的哪片逆鳞,浓眉深目忽然怒气暴涨,笑意全无:“你不知道?你竟然不知道?!好,晓星尘,那我教教你,男人之间能发生什么。”
趁刚醒来的人还有点迷糊来不及躲避,薛洋一抬腿跨坐在了晓星尘身上,同时用缚魂咒反绑住了试图反抗他的双手。
药效仍有残留,晓星尘无法运转灵力,他程坐卧姿势,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腿又被压着,瞬息之间被控制得严严实实。
这种姿势下薛洋比他高出半头,晓星尘有了一丝危机感,为避免两人脸靠得太近,他身体微微后仰,头也偏向一侧。不知薛洋具体要做什么,但隐隐觉得不是好事,他惊呼:“薛洋,你有话好好说,不要这样。”
“好好说?”薛洋不让晓星尘如愿,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转过头以一个危险的角度与自己对视,质问道:“你昨日不是答应过我,如果是青楼就绝不进去么?!”
“……我进去之前不知道是青楼……”
“那进去之后呢?你知道我昨晚如果再晚点去会发生什么吗?啊,对了,你不知道,我还是给你示范一下才好!”
想到晓星尘昨日被四只脏手脱去衣服的画面,薛洋心里有一簇火苗越烧越旺。
双手失去自由的人犹自挣扎,声音中充满紧张:“薛洋,你上次答应过我,下不为例!”
“是下不为例,”薛洋放开晓星尘的下巴,“上次只是亲一下而已,这次做点不一样的。”
……
原来自己仍然只是一只兽罢了,晓星尘是他来之不易的吃食,此时猎物灵力尽失,机会千载难逢,生杀夺于都随他,何不畅快尽兴?
然而炽热情潮中突然泛起一朵冷入骨髓,令他无法忽略的浪花。薛洋趴在晓星尘身上,所有动作都冰冻般凝滞。
他的嘴唇停在晓星尘温暖的颈间,感受到皮肤之下的脉搏跳动,猝然记起,在那里,曾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
义城八年之中,他曾无数次在绝望中祈求血液流淌,疤痕消失,祈求让毫无生气的尸体恢复生命。
难道恢复生命是为了这般有机会受他折辱吗?
薛洋惊觉在自己兽性之中多了什么别的东西,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生根萌芽,变成身体的触角,带他体会到以前不曾体会的感觉。这些触角让他明白,某些事情若心甘情愿就是鱼水之欢,若被迫屈就则是奇耻大辱。
他不忍心让晓星尘被迫屈就,也不确定晓星尘是否可以心甘情愿。他希望怀中人睫毛簌簌而动是因为热切,而不是害怕;希望薄唇张开温柔地唤他“阿洋”,而不是怒喝“薛洋”;希望两只温暖手臂能将他拥住,而不是被捆在身后。
欲念仿佛暴风骤雨中的海浪,一波接一波地袭来,将要淹没一切,而海浪之中偏有坚硬礁石岿然不动,让浪花在半途碎成千堆泡沫,不能完整上岸。
“妈的,晓星尘你要折磨死我!”薛洋低声咒骂,终于对兽性之中新生的东西认输,在土崩瓦解的神识里找回理智,一翻身离开他眷恋的身体,歪坐在一边,撤了捆绑晓星尘的缚魂咒,急道:“出去!”
“什么?”晓星尘一时以为自己听错。
“出去!!!”薛洋大吼,感觉身体悬在□□之上,被炙烤得滚烫难受,他不让自己去看晓星尘衣衫凌乱的样子,闭眼道:“药效彻底结束之前离我越远越好,出去!!!”
帐帘微动,晓星尘如受惊小鹿一般逃出睡帐,冬日的空气钻入身体,他不得不驻足整理衣衫,然后猝不及防,听到睡帐里面的低喘。
那声音是暴躁的,渴盼的,热烈的,奔放的,引起一股酸麻,自后背沿着脊柱传遍全身。一份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又被触动,灵识中有凌乱画面闪过,记忆中的喘息与此刻睡帐中的喘息重合,晓星尘感到血液沸腾,不必薛洋再说,他知道男人与男人之间能发生什么了。
晓星尘大步疾走,直到彻底听不见那种让人浑身发麻的喘息声,甚至睡帐消失在视线里才停下,或许也想将那份荒唐羞耻的回忆画面抛之脑后。
脑子里嗡嗡地响,脸也在烧。捞起一捧冰泉浇在脸上,才略有清醒,而后闭目清修,回忆所有能够静心的心法,好不容易觉得静了,睁眼又看到那个扰他心神的野性青年。
不是幻觉,看天色显然已过去一个时辰,薛洋衣衫整齐,悄然出现,斜靠在一颗树上不知看了他多久。
那确实是一张讨人喜爱的脸,唇边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角眉梢没有不久之前的凶狠疯狂,残存几许□□过后的慵懒暧昧,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我灵力恢复了。”晓星尘如同受惊的猫儿露出尖爪警告,想树立威严,却在慌乱之下变成羞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