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少爷,是湄洲的信到了。”
殷绪眉头一跳,心中已有数:“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待那人走远,陈婉泽试探道:“湄洲的信?”
殷绪看着她,似笑非笑:“怎么,婉泽姐也有兴趣?”
陈婉泽身体稍震,连忙低头:“婉泽…不敢。”
她本以为殷绪性格宽厚好把握,想借着他的名义为自己谋些便利,可今日短短一番话过后,方知自己错得离谱,这个看似好说话的少年,心机绝不逊于少言寡语的聂清林。只是知道得太迟,做下的蠢事不知如何收场,她一想到这里,手心里刚收回去的冷汗又冒了出来。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一阵竹叶清香扑面而来,待她回神,才发现肩上已多了层薄衫,还带着少年的体温,陈婉泽有些愣怔,苍白的脸上氲出点红。
“晚间湿气重,婉泽姐不是练家子,还是多穿些好。”殷绪起身脱下外衫给她披上,虽然陈婉泽有算计自己的意思,但往日情谊还在,他不忍让一个女孩子过于难堪,“外衫轻薄,不过聊胜于无。”
陈婉泽垂下眼脸,低声道:“谢谢。”
“就算不是一母所出,他终究姓陈,同气连枝,何必太过计较?”殷绪走出几步,又停下来。他微微侧身,轻轻叹息:“殷绪言已至此,婉泽姐…好自为之。”
殷绪走到内殿时,孔少慕正拨弄香炉。殿门敞着,里面橘黄的光晕透出来,暖了月夜的清冷,也勾勒出拨香之人稍嫌柔和的轮廓。
孔少慕头也不抬:“到了就进来吧。”
殷绪将殿门轻掩,俯身向孔少慕行礼:“殷绪见过师父。”
孔少慕这才抬起头来,他看着殷绪身上的月白内衫有些愣怔,随即立刻反应过来,轻笑道:“绪儿真是惜花之人。”
这几日陈婉泽每晚都送夜宵到清绪阁,虽然时间晚,但若谁想知道也并非难事,更何况殷绪本就没想过能瞒过孔少慕,所以他看着孔少慕意味深长的笑容时并没慌张,只是淡淡道:“花儿娇嫩,理应呵护。”
“绪儿如此怜香惜玉,恕为师眼拙,原先竟没看出绪儿还是颗风流种子啊。”
殷绪垂眸:“师父过誉,若论风流,弟子恐不及您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