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绪近日十分辛苦”少女素指纤纤,端上一盘素炒青瓜,笑盈盈地坐在殷绪对面。
“劳烦婉泽姐日日为我准备夜宵。”殷绪夹了一口菜,甘甜清爽,十分可口。
“阿绪为教务宵衣旰食,我不过略尽绵力罢了。”
“宵衣旰食不敢当,我只是尽力而为。”殷绪斟了杯茶递给陈婉泽:“这批外门弟子中,也有婉泽姐本家的人,我记得可对?”
陈婉泽道:“正是家弟,阿绪好记性。”
“瑾为美玉之意,看来令尊对令弟期望颇高啊。”殷绪轻描淡写地赞了一句,婉泽、瑾泽,一听就知轻重。
陈婉泽脸上微不可见地僵了一下,又马上恢复:“父亲只有一个儿子,自然期望高些。”
“是吗。”殷绪没有错过她瞬间的不自然,也不去拆穿。他这几日窝在清绪阁里将这批弟子的卷宗翻了个遍,莫说陈婉泽姐弟那些家长里短,便是叫他把所有人的背景都背一遍也不是问题。陈婉泽的母亲生她时伤了身子不能再孕,她父亲为延续香火纳了个女奴做妾,这才有了陈瑾泽这个庶弟。老来得子自然欣喜,更别说这儿子机灵可爱,陈婉泽的父亲视他若珍宝,远超对陈婉泽这个嫡女的重视。陈瑾泽今年入鼎昇门,她作为嫡姐定会被百般叮嘱为弟弟打点关系,至于她是否真心想为这个便宜弟弟打点关系……那就呵呵了。
“阿绪何时对我的事情这样上心,倒叫我受宠若惊。”陈婉泽无意识地抓紧自己衣衫下摆,目光也微微飘移。
殷绪瞥了眼那盘只被自己动了一筷子的素炒青瓜,唇角勾起,眼里却没什么笑意,他将语速放慢,拖长声音道:“婉泽姐不想我对你上心?或者说,婉泽姐以为我尝不出这青瓜里的……好东西?”
陈婉泽脸色一白,却仍想挣扎否认:“阿绪……何意?”
“婉泽姐当真不知我是何意?”殷绪稍稍加重了“当真”二字,脸上仍是笑盈盈的,可在陈婉泽看来,却与平日里的笑容天差地别。陈婉泽到底不过二八年华,终于撑不住强装出来的镇定,她身体一软,刚才下药时的勇气荡然无存。
“我……我只是…只是……”她嗫嚅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嘘。”殷绪突然制止了她的话头:“喝口茶再说也不迟。”
陈婉泽一愣,虽不明其意却还是将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一杯茶灌倒肚子里,好歹让她渐渐冷静下来。
不一会儿,一阵脚步声渐近,接天峰的一名仆役匆匆跑来:“殷少爷,门主叫您过去。”
殷绪不紧不慢道:“可说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