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不必再说了。”繁迢打断殷绪:“我起初并不看好你,无权无势,心机深沉。”
殷绪静静地看着他。
“跟着你,太累。”繁迢收回笑容。
“你一开始对昭儿存了利用之心,我早已看出。”繁迢顿了顿,又道:“可我也能看出,你后来所为,皆出自真心,所以我才没有阻止昭儿。你是个好孩子,我一直都知道。”
殷绪面上闪过一丝错愕,他还以为……
“可我只有这一个女儿,自然希望她一生平安喜乐,无忧无虑。”繁迢话锋一转:“你不是好人选。”
“我给你三年时间,三年之内,你上门提亲,我认下你这个半子。如若不然,”他冷冷道:“我不会让昭儿等你一辈子。”
他转身欲走,想了想,又抛给殷绪一块铜牌。
“宣城西有二百人,关键时或可保命。”繁迢说完,不等殷绪反应,举步便走。
殷绪握着铜牌,心中五味陈杂。如果“半子”之言是口头承认,那么这块铜牌便是信物,是繁家大部分势力的认同。繁迢与其妻魏氏仅有一女,谁娶了繁玳昭谁就是繁家的继承人,不说封地爵位如何,单是万贯家产就足以让许多人趋之若鹜。如今自己无权无势,繁迢许下如此重诺,此等知遇之恩既是幸事又是重担,他无以为报。
殷绪突然觉得无比疲累,接连三日的不眠不休也没有此时劳累。他随意躺在一棵树的枝桠上,一闭眼,脑子里乱七八糟,一会儿是聂清林抿成一条线的唇,一会儿是繁玳昭大滴大滴的泪珠子……心乱如麻。
他猛地睁开双眼,夜空残月皎洁。“不如今晚就在这儿过吧”他默想。
“你来了。”殷绪突然道。
“是我。”略显俏皮的声音响起,粉衣少年蹲在殷绪旁边,笑眯眯回道。
“怎么,查到是谁了么,”殷绪扫了一眼眼前人:“陶墨?”
陶墨敏感地察觉殷绪不对劲,愣了愣才道:“嗯,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查到什么,你说。”
“哦。”陶墨见殷绪不愿提,也不多问,只道:“□□确实是从风府出来的,但风家大公子却并没有什么异常。”
“风家大公子,”殷绪沉吟:“风言滨?”
“正是,你知道他?”陶墨奇道。
“年纪轻轻就掌握一家大权,十六岁杀了姨娘和庶弟,把大叔伯逼到在祠堂里自尽……像风大公子这样的奇人,我想不知道都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