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言滨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殷绪也努力的直视他的双眼,好像要把满腔的真情化作实体喷在风言滨脸上。
正当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先前被派去回禀老侯爷的风泉匆匆赶到,手上捧着一个木盒:“世子,侯爷让您回去好好休息,这是罗夫人的贺礼,侯爷让我拿来给您。”
风言滨收回目光,淡淡看了眼木盒:“回府吧。”
一阵风吹过,慢慢的就有雪花飘落下来,白日飞雪,别有一番风味。
雪不大,但胜在连绵不绝,单单是走到门口这一会儿功夫,三人身上俱已积了雪花,殷绪正要上车,却发现风言滨突然停住了脚步,他疑惑地顺着风言滨的目光看去,见街巷拐角处停了辆马车,平平无奇的棕色车厢与周围建筑几乎融为一体,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外面风雪越来越大,可风言滨却丝毫没有走动的意思,站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殷绪不禁打破沉默道:“世子?”
无奈风言滨就像没听到一样,僵硬地立在那里,好像腿脚已被牢牢地固定在雪地里。殷绪看他这样子,心中已隐隐约约有了答案。
隐隐约约很快就变成了肯定,一蓝衣少女从那辆马车上跳下,快步走来给风言滨行了一礼:“世子,我家少夫人请您过去一叙。”
风言滨抿了抿唇,迟疑道:“你家少夫人,这些年过的可还好?”
“好与不好都不是奴婢说了算,世子若真的关心,随奴婢看一眼不就知晓?”少女掩唇一笑,侧身道:“世子请。”
风言滨本不是矫情人,他掩去心中连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情绪,抬步向那辆马车走去。
“若觉得冷,就进车里等。”难为他这时还能考虑到自己,殷绪实实在在地惊讶了一下。
这“一叙”的时间也算不上多长,但以殷绪现在的身体状况,在外面吹一会儿冷风就已觉得头脑发沉,思维不甚清楚。他在车里坐了会儿,嫌车里不方便活动手脚,反而更冷,便又下来走动。
他本是无心,却叫刚回来的风言滨会错了意,他停下脚步,看着殷绪漫无目的的乱晃,踢雪,心头不知为何就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你就这么想在我面前表现?”风言滨突然开口。
“啊?”殷绪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他不会以为自己一直站在外面等他吧?不过如果非要这么说也不是不可以,虽然自己没那意思,但就时间上来讲,他确实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待着。
风言滨认定的事不需要别人辩解,特别是在他吩咐风泉驾马车先回府后,殷绪对风泉投来的讶异的目光笑了笑,跟着风言滨缓步慢行。
看这架势,殷绪就更不会再傻乎乎地解释什么,他亦步亦随,打蛇棍上,试探地问道:“世子可是有什么心事?”
“你这么关心本世子的事,那就不妨猜一猜本世子在想什么,如何?”
殷绪挑眉:“猜对了有赏吗?”
风言滨觉得有趣,轻笑一声:“先猜再说。”
殷绪沉吟:“嗯——世子可是在想孟夫人的事?”
风言滨的脚步一下子顿住了,眼神也冷了下来。他轻哼:“你可知道,聪明人一般不会太长命?”
殷绪道:“楚双只是仗着有几分小聪明而已,那里算得上真正的聪明人?不过席间听三少爷提及苏雨小姐,又见方才世子情状,两相联系方有此一猜,能恰巧猜中实为侥幸。”
风言滨上下扫视一眼,这才放缓语气:“你说得不错。”
“世子方才说,猜对了有赏。”殷绪特意加重了“赏”字的读音。
“说吧,想要什么?”
“想要的太多,说不过来。不过楚双有一事不明,还请世子解惑。”
“何事?”
“三少爷举止荒唐无礼,可言辞中针对世子时却句句暗藏芒尖,引人深思,长此以往,对世子颇为不利。世子为何不出言反驳?”
“反驳?”风言滨冷笑:“他说的都是真事,我如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