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芒剑影间，莺仙纵身飞入与她共舞，约好下一千年再见，再舞。

三千年后，龙女发动禁术，试图将天扯入海中，天海距离渐渐缩短，被夹在中间的族类民不聊生。

她触犯大忌，天上派下三万天兵天将讨伐，莺仙坐在鼓上，战前为提振士气一舞。

龙女在海中，仰望着她自天上射下开战第一箭。

摄影棚强光下，苏轻云白色的衣袍几乎已经有点看不清，只剩下一个缥缈的影子，听到声音看过来。

夏终年咽了口口水。

苏轻云眼角画了蓝调的珠光，乍一看，如闪烁流动的鳞，又似静谧燃烧的火，和龙女表面冷静内心燃烧的气质无比的契合。她见到夏终年，微微一笑，主动招呼：“终年，过来挑把剑。”

当着镜头，夏终年也只能轻快地走过去，苏轻云跟前果然竖着一排剑，她正把每一柄都拔出来试一试。

每一柄看起来都差不多，似乎只有颜色装饰的不同，夏终年比着她身上布料挑了一把，顺口问：“你叫我挑这个干什么？我好像是使弓的。”

苏轻云笑吟吟的：“杀你。”

夏终年脖颈一凉。

苏轻云却好像在说笑话，她动真格的演起来，没有人能知道她什么时候说台词，什么时候说的是真的，等拿了剑，她挽一个剑花，又像是不苟言笑沉默寡言的龙女了。

龙女是海中公主，整个人有一种清越的贵气和傲气，话很少，大多数是听莺仙在说，莺仙叫她“贝壳脑袋”“珊瑚脑袋”“沉香木脑袋”，她只是举起杯子示意再倒一壶酒。

这样一个人，却发起会令三界俱灭的反叛，她将莺仙钉在自己的旗帜上，直到快死了才回来看她。

莺仙问她为什么，她说：“我只是想看看海天相接的样子。”

她死了，没有看到，莺仙替她看的。

海天相接的样子，是天像倾覆了的船，慢慢没入海里，一切族群渐渐都归于海，连空中飞舞的鸟也是。

她还是不懂龙女是为什么，就像她不懂苏轻云。

不过概念的本质是卖货，本来也不需要讲一个清楚的故事，更何况原案是垄总脸滚键盘写出来的，能扩展成这个样子夏终年觉得编剧已经很本事了。

莺仙的妆没什么特别之处，就是花哨，特别花哨，据说概念是精卫，但夏终年觉得造型师是把她当孔雀打扮的，还是公的会开屏的那种。

她长长的羽衣据说做完特效会变成羽翼飞舞在空中，然而穿在身上只觉得特别重，想灵巧只能拼命挥动手脚让它们飘起来，或是准备三个鼓风机。拍定妆照的时候，夏终年觉得自己吹得几乎要厥过去了，摄影师还在叫：“眼神不对，不要眯，要带点情绪，情绪你懂吗？”

夏终年始终不开窍，秘书建议先拍两人合照：“也许苏老师和夏老师对一下戏感觉就出来了，不用急，我们先试一试。”

苏轻云持剑朝她走过来，夏终年拖着羽衣往旁边挪了挪。

苏轻云笑了：“你别怕，再远出镜头了。”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夏终年立刻否认，“我只是想通过距离和你呈现出一种剧情里的敌对关系。”

苏轻云挑起眉：“你觉得她们是敌对？”

她不语，苏轻云又说：“你怕我，是不是以为我在生气？”

夏终年干笑：“小苏老师大人有大量，当然不会”

“我当然没生气，”苏轻云心平气和地说，“想利用我的，这圈里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其实我反而放心了。”

“只要我还有利用价值，你就会和我是，”她边说边把剑拔出鞘，“我可以让你一直利用下去”

银光一闪，那柄剑指向夏终年的心。

“只要你能忘记冬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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