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有没有办法把我和二妹换过来?”
于永盛闻言,皱眉道,“什么意思?”
躲在树后的于知晚更是充满疑惑。
“就是,就是明正言顺的用自己的名讳,我不想用任何人的名字代替我!”,于柔然道。
“不行!严西王已经见过知晚了,你不想活了也要连累知晚吗!”,于永盛怒道。
“可是父亲!”,于柔然眼睛立刻委屈噙泪,“我不想背着一个妓女出身生母的名讳,就算我真到了高平王府,你叫我如何抬得起头!”
“到时候母亲出不了面,若我也像周氏一样地位地下,被人踩踏,最后再赶出王府,您还要我怎么活?您还认我这个女儿吗?”
于永盛认真思考了一番,问道,“是你母亲的主意?”
“不是...”,于柔然眼睛忽闪,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不想明日成了定局,追悔莫及...”
于永盛低头叹了一声,“你可有方法?”
于柔然凑近他的耳朵,不知道说了什么,于永盛相当诧异道了一句,“若有差错,就会要了她的命啊!”,就拉着于柔然进了书房。
…………
于柔然要嫁到高平王府?可圣旨已颁,相府嫡女是要嫁给严西王的。
偏偏她还要用嫡女的名讳,呵呵,看来,她们两个之间,一定有一个是要遭到杀身之罪了......
于知晚回到怡清院,坐在院子里痴笑起来。
没想到本想去找父亲给周离枝说情,如今看来,于永盛是打算将自己也卖出去了。
于知晚冷笑一声,还真是个绝世好父亲。
她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如今整个偌大相府,百十余人,却让于知晚觉得,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二姐?你怎么不点灯坐在这里?”,于知喜的大嗓门声音突兀般响起。
于知晚抬头,她正提了灯笼,一脸担忧地走来。
“二姐,我刚从书院回来就听白鸽她们说,三姨娘是因为和男人幽会被抓让送去乡下山庄了?”
于知晚别开脸,冷漠道,“我不知道。”
“二姐你别这样”,于知喜坐在她旁边,拉住她的手,道,“二姐,我知道你们母女在府里生活不利,母亲还总是隔三差五的来找你们的麻烦,父亲也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此这般,三姨娘去了山庄也不无是一件清静的事!”
于知晚当然明白,在怡清院生活还不如去山庄与世无争,可是她心里真正别扭的不是这一点。
——她绝对不是,那种甘心让人踩在脚下的人。
“二姐?”
于知晚回过神,抽回手,道,“三妹没事就回院子休息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于知喜无奈,留下灯笼便走了。
于知晚叹口气,灯笼散发的暖黄色弱光散开,影出一张忧伤而坚毅的脸。
总有一天,她会让那些践踏过她们母女尊严的人,都一一伏在脚下哭着求她放过!
翌日。
相府前厅。
“高平王到了,你不要多说,再说漏了嘴!”,于永盛交代于柔然一番,收拾了衣襟,便接高平王严锦州去了。
于柔然和凤玉瑶相视一眼,点了点头。
府门外,送聘礼的队伍径直排到了街口拐角处,于永盛叫管家王通去接应聘礼,自己亲自迎接高平王。
严锦州着一身白色锦缎玉龙袍,玉冠束发,爽朗清逸,五官俊秀,肤色白如寒雪。
身后跟着一个贴身侍从,踏步款款而来。
于柔然心上一停,远远看过去,那人好似身着阳光千缕,明媚如玉,气质又胸怀大海,尤感安心。
“皇室血统就是高贵,这出手哎呦!阔绰的不得了了,柔儿,如何?还惦念你那屹诀哥哥吗?”,凤玉瑶朝她耳边唏嘘一番,看着一箱箱上等珍宝直接送往库房,眼睛都要眯成缝了。
于柔然红了脸嗔怪道,“母亲!”
“柔儿,还不快来拜见高平王殿下!”,于永盛轻呵一声,于柔然才回神朝着距离不过五步的严锦州做了礼。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严锦州爽朗一笑,道,“亦柔亦婉,曰之柔然,大小姐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实在是难得的美人啊”
看来,父亲已经与她说过了。于柔然内敛一笑,柔声道,“高平王殿下谬赞。”,低头拿出一个精致的暗紫色荷包,小心递给他,道,“初次见面,这是柔儿特地为殿下连夜绣的荷包,望殿下收下这份心意。”
严锦州接过,看见上面绣着鸳鸯双飞的图案,做工十分精巧,温柔笑道,“本王很喜欢,哦,对了,柔儿可参加万佛节?到时可与本王同坐。”
“嗯!”,于柔然心上雀跃,答的干净利落,倒忘记了每年的万佛节自己总称病逃避,都是于知晚陪同祖母一起去的。
“那高平王殿下,咱们去书房议事吧?”
“呼!幼珠,高平王真的太温柔了!”
他们走后,于柔然长吐一口气,抬手捂上胸口,欣喜若狂的问幼珠,“怎么这么热啊?我刚才都要感觉透不过气来了!”
“小姐,你这里是不是有小鹿在砰!砰!砰!的乱撞哇!哈哈哈...”,幼珠抬手与她嬉笑起来,“小姐这是遇到心上人了!还是高平王,这得是安陵城多少富家女子的美梦呀!”
于柔然眉眼弯弯,看向严锦州方才站的地方,仿佛还在回味着刚才的心动初见。
那模样,宛如刚尝到爱情的甜头一般。
“听说于大人与护国公钟大人颇有些交情,本王听说,你年轻时在三司任提案时,和钟大人是师徒关系?”,去往书房的路上,严锦州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于永盛没想太多,道,“是,后来钟公转入军队,在通州驻军打城,鄙人正好被分派在通州,这才让我有了受钟公提携的机会,在仕途上,钟公可谓是鄙人的再生父母!”
“于大人,你家好像走水了...”,严锦州笑了笑,正要说什么,忽然就看到前面的院子烽烟弥漫,好似失火。
于永盛一看,前面的院子不正是怡清院吗?
赶忙叫下人拿水桶前去灭火,却不料院门后面被什么东西挡着,十几个人也晃不开。
于永盛焦急的不知道该是灭火还是和高平王议事,一时间双手无措。
反而严锦州倒一脸感兴趣的样子。
因为他早就看到院子内,那颗贴着墙边的大槐树的树杈上躺了一个女子,烟青色的衣角从密叶中滑落出来,在燎烟中翩翩起舞。
眼看浓烟愈烧愈烈,一道清冷又带有慵懒的声音悠然从上方传来。
“父亲大人,莫要惊慌嘛”
于永盛闻声抬头望去,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怒喊道,“于知晚!你在搞什么鬼,想把院子给烧了不成!把门给我打开!”
“父亲,周离枝去了乡下,我也是要嫁出去的,怡清院既然没人住了,那还留着做什么呀!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