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身黑甲的都尉苦笑着道:“宏王爷,您就别为难小的了。皇上说了让宸王爷在府里反省,不得见任何人。皇上让您接手所有事务,对您这是多大的信任呀!一般人早就乐得管事,当人上之人,您怎么还往外推呢?”
“放屁!老子天家骨血,管不管事都是人上之人!谁给他们操那个闲心?唉你少废话!让开让开让开!”宏王说着就伸手推开那名都尉,领着小厮们推门进了宸王府。
霜枫苑里,宸王正在听西岭汇报早上在皇后宫中发生的事,宏王的大嗓门远远的就穿过窗子冲了进来:“四弟!你这不应该啊!怎么能把活儿都推给我?!”
紧接着人也到了,小厮躬身为他打开门,宏王急吼吼的大步走了进来,边走边抱怨:“老子在府里正抱着小妾喝酒听小曲儿呢!突然就被老刘头传旨让接替你的活儿,这不是给我找罪受吗?!你管事管的好好的,怎的突然不管了?!”
宸王莞尔,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地道:“二皇兄,旨意里说得很明白,本王犯了欺君之罪,需要在府里闭门反省,自然不能再管朝堂之事。三皇兄那个性子也管不了,其他弟弟还小,所以只能靠你辅助皇上和太子殿下处理朝政了。本王这刚刚送走一批查抄王府的办事太监,此刻正在清点损失,本王也很难办。”
宏王一听,额角血管差点爆掉,大声道:“你少来这套!哪个不长眼的太监敢拿你府里一点东西?哼,我还不了解你?鬼精鬼精的!说吧,这次明面上吃了这么大一亏,背地里占了多少好处?!”
宸王笑意更浓,也不再拿捏官腔了,有些无赖地道:“也没什么好处,无非是想把一个人光明正大地娶进我府里,顺便清理清理麾下这些别有心思的叛徒。既然二哥这般懂我,这几日就有劳你费心了。二哥的本事不在我之下,只是无心朝堂,看在以前你爬墙闯祸、我替你挨罚的份儿上,你就帮四弟这次吧。”
宏王一翻白眼,应承道:“行!你记住欠我一个人情!另外把这小子借我使几天!”他抬手一指站在宸王桌案边的南溟。
宸王颔首:“可以。南溟,你这几天跟着宏王,尽心尽力辅佐办差。”
“是,奴才明白。”南溟笑着躬身应道。
宏王要到人,领着南溟和他的小厮们又风风火火地走了。宸王府归于平静,至少是表面上的平静安分。
住在皇城西边的唐家可就没这么好命了,太子亲自带着他麾下神极营的兵士将唐府里外三层围了个严实。
所有唐家的男女老少,不论是主是仆,都举着火把的兵士被赶至后花园的湖边,连偶然回娘家的唐语柔都被赶了过来。
“放肆!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皇上亲封的抚西县主!是西狄大王子的王子妃!”她冲着一个拖着她胳膊拽她来到湖边的兵士怒声吼道。
她不说还好,一说明身份,惹得那兵士立时轻浮地笑看着她,道:“哦唷,你就是那个在婚礼上跟我们太子殿下上床的抚西县主啊!果然有股子骚劲儿!”
“你!”唐语柔顿时气得语塞。
“在吵什么?!还不快把人带过来!”站在湖边的神极营统领大声喝道。
那兵士急忙拽着唐语柔来到湖边,把她塞进被持械兵士们看管着的唐家人群里。
那神极营统领极其藐视地看了看一个个怒目而视的唐家男人,以及在他们身后瑟缩着站着的老少女人和小孩,清了清嗓子,大声道:“都给我听好了!你们唐家出了一个叛徒唐延!整个唐家都要跟着获罪!依着圣上的意思,应该把你们全都发配到北方去做军奴!但是我们太子殿下心肠慈悲,在圣上面前把你们给保了下来!条件是你们必须要跟唐延划清界限,表明你们跟叛徒誓不两立!怎么表明呢?”
他看了火光下那一张张唐家人的面容一眼,自问自答地道:“从现在开始,不论大人小孩,都给我说出一条唐延叛国的证据来!说出来的人就可以回屋美美的睡觉去了!说不出来的人,哼,就给我进这个结冰的湖水里泡着!什么时候说出来了,什么时候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