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北之所以反应那么大,是因为她忽然想起出售那枚项链的店铺,当季都会推出许多限量单品。
而那枚黑曜石猫咪吊坠之所以稀罕,正是因为它在洛安市只发售了那一条。
周末的商场像极了早起六七点的菜市,熙熙攘攘人满为患,每次来时默北都觉得头痛,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些东西都不用花钱可以白捡回家。
她径直奔着出售那条吊坠的商铺去了,店里约莫有十来个客人正在挑选商品,导购带着发僵的笑容不停在客人耳边聒噪推销着。
默北朝展柜一看,果然不见了那条黑曜石猫咪吊坠,于是拉了个柜姐问到:“记不记得这里原先摆放的那条黑曜石吊坠被谁买去了?”
柜姐忙得晕头转向哪里有功夫理她?最后还是默北掏了张百元大钞塞到柜姐手中,她才勉强肯应付默北。
默北打开相册,翻出与杜俊的合照给柜姐看,柜姐一眼就认出了杜俊,语气十分肯定说道:“对对,就是他,就是这位先生前几天买走的。”
这话对默北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她整个人僵直身子立在店铺里,大脑一片空白。
不可能的,杜俊明明那么爱她,怎么可能跟裴娜有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人总是经不起念道的,正想着杜俊,他电话便打了过来。
他与自己抱怨公司有做不完的工作,今天晚上又不知道要忙到几点。
默北很想问他项链的事,可她还是忍住了。
她怕一切都是自己的怀疑,问出口来反倒伤害了两个与自己关系最亲密的人。
“你忙你的,晚一点吧,晚一点我送宵夜去你公司。”
“不.....不用麻烦了。”电话那头,杜俊的声音稍显紧张:“同事都在,老板也在,你来了我也没时间招呼你,把你晾在一边还不够我心疼的。”
“哦,那好吧。那你自己注意休息,别太累了。”
“知道了,爱你。”
杜俊匆匆挂断了电话,默北从他的口气中听出了端倪。
她从来没有怀疑过杜俊,一刻也不曾有过。
也正因如此,她才感觉到有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将她紧紧包裹住。
这感觉令她窒息,像是六年前母亲将父亲亲手送入牢房那一刻一样。
她感觉自己的世界,正一砖一瓦在面前分崩瓦解。
她怎么会傻到察觉不出不妥?
她明明在杜俊的出租房里找到过不属于自己的卫生用品;明明在他清爽的发丝上嗅到过不属于自己的香气;明明在他的胸口看见过淡薄如蚊虫叮咬的吻痕。
她明明早已发觉了蛛丝马迹,却没有一次深究下去。
那天,就是自己救了杜俊的那天。
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她在楼道里看见的那个背影,自己看了整整四年,再熟悉不过。
她当时就知道那人是裴娜,只是她一味回避,不愿意面对赤裸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