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夜凛看着他,瞧着没有变,还是那个将她放在心上的殷莲,便拉住殷莲的手,对视着他,长长的睫毛下现出世间最温柔纯真的目光,轻轻地、带着昨宵的抱怨、含住殷莲的唇———如一段绚丽的史诗,托付岁月以此刻深情。
当停下的时间又开始走动,殷莲就知道苏夜凛要回去了。
“你身上的酒气真让人讨厌,大白天喝什么酒;为什么你还会喝酒呢?”苏夜凛掩鼻,不满地说。
殷莲挠头笑道:
“我姥姥说我天生是个酒鬼,从小‘酒量与天阔、千杯不足醉’,是遗传了我父亲。白天喝一坛,小意思!”
“以后戒了。”苏夜凛皱眉说。
“欸?”殷莲迟疑了两下,本想摇头,却点点头,“姐姐不喜欢,打死我也不喝了!”
苏夜凛再问道:
“这几日你怎么没来见我?要不是我今日来,你的心里就装了别人———”
殷莲答道:“不会的,姐姐!师傅让我在将军陵养伤,所以……”
“你受伤了?怎么不早说?哪里受伤了?严不严重?”苏夜凛一连紧张地发问,抬起殷莲的手腕、细细把脉。
殷莲快乐得飞起,心想这次受了重伤一点也不亏了,可惜正心堂治不了,不然就能天天去那休养,让凛儿姐姐天天为我紧张———
“姐姐,我没事,大师傅已经替我看过……”
苏夜凛严肃地盯着殷莲,问道:
“你的脉象节律不齐、忽疏忽密,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是不是跟别人打架、被别人打伤了?”
殷莲只好点点头。他没敢透露苏清水开的条件。
苏夜凛一下湿红了眼圈:
“你为什么不能安分点,我可不想给你守一辈子寡……”
“姐姐……”殷莲低头,细想一下,“师傅让我去取天山雪莲,就能治好我的伤,我不会死的,我会和姐姐好好活着。”
苏夜凛这才放下悬着的心,想到还有一个问题:
“和你搂搂抱抱的那个女人是谁?你不会早有了妻室吧?”
殷莲笑道:
“她是将军陵的厨娘,名叫明月,是季父的养女。我碰到的姑娘都不及姐姐在我心中的份量;姐姐若不来,我也走不开,见不到姐姐,那我就得时刻害怕姐姐被人夺了去;姐姐果然听见我心里的呼唤,这就赶来见我,现在我知道了,祭拜什么的,都是姐姐的借口,姐姐明明也需要莲儿,是不是?”
苏夜凛将眉梢舒展,凝神静听他的话,脸上红润更显风韵,心头藏深深的安暖,却问:
“有人真要将我夺去,你当如何?”
殷莲攥起拳头:
“我就跟他们拼了。”
“我也跟他们拼了。”
苏夜凛黛眉轻挑,瞬间获得前所未有的毅然决然的力量,淡红的唇勾起一抹笑,如梅花不畏寒意的傲然。
殷莲眼中满是欣赏和敬意,心想:姐姐是惊艳的女人,也是不凡的女人,三生的福气全让我在今生享有———就像第一次在正心堂相遇,我远远注视她为伤者包扎,远远猜读她的唇语———举止如画,言谈如诗———我已情不自禁沦陷!
苏夜凛与殷莲久久相视,异口同声叫了对方。
“你先说。”苏夜凛笑道。
殷莲低下头,再三思忖:我想让凛儿姐姐多多待在将军陵里陪我,奈何我身体的内毒时而发作起来,来势凶险狠厉,不得已以烈酒以毒攻毒,若强要姐姐留下来,岂不是会吓着她?还是送她早早回正心堂,等我季父带回澄儿兄弟,我就可以将成亲的喜讯一并告诉姐姐———于是改变主意说:
“姐姐,你出来太久,伯父会担心你的,早些回去的好……”
“你想了那么久,一定没有说出心里话。我替你说———”苏夜凛倏尔含羞、低眉一笑,俯在殷莲耳边吐出软香的氤氲之息———
“今晚我就住下来、成为你的妻子。”
殷莲如惊雷灌顶,全身抖擞,两耳滚烫,就像火球似的炙人,要不是想起穆姥姥的告诫,她一定会答应。
苏夜凛看见殷莲的反应很奇怪,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