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这般奇闻朕还是第一次听到。”大殿之上,陈宝昱斜倚在龙椅上好奇地询问忠义侯:“这狼人当真食人嗜血?”
“正是。此物已伤及数条人命,凶残异常。”
“那么,这东西现在何处?”
“回陛下,此刻这妖物正在微臣府上。”
忠义侯府。
花错正蹲在铁笼前,和那怪物斗狠。
即使是在白日里恢复一定神智,胡大锤依然会下意识地做出狼性的举动,四肢着地,面对花错的挑衅,口中呜咽。
“怪哉!他似乎对我敌意很大,难道不是我们几个联手捉了他么?”花错迷惑不解。
“可是只有小花你一个人会像逗狗一般羞辱他!”
“我这不是闲得无聊嘛!元铭那小子装病,也不用我去教他,实在无趣,只好拿他找乐子。”
元铭自捉了这狼人后一直兴奋异常,以至于下山的时候摔了一跤,从坡上滚了下去,摔伤了脚,却硬说成是为了捉狼负伤,此刻正哼哼呦呦地躺在家里向别人炫耀他的英姿呢!
“陛下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澹台舟问道。
“谁知道呢?折子是递上去了,估摸着陛下也就是派几个太医来看看这胡大锤还有没有救,若是真失了人性,大概也就和狼一个下场了。”
“这就不对了,虽说是发了狂病,但怎么都是个人,直接抹杀掉,岂不是滥杀无辜?”花错不敢苟同。
“就算他是人,身上也背了数条人命,况且,若真是拿他没办法,难道要放他去杀更多人吗?”
“未必就没有办法。”花错道,“还记得我说过,这东西是被操控的么?”
“被人操控?封卿此话怎讲?”
“古籍有载,上古有贪狼现世,其身似狼,神志如人,食人血肉,被其利齿咬中而不死者,可化人为狼,为贪狼所惑,使之傀儡。”
大殿上人正是封烨。他本无需早朝,却听闻京郊有狼人出没,遂翻寻典籍,找到了有关狼人的记载。
“那依卿之见,该当如何?”
“以狼人为饵,引贪狼,杀之。”
“你是说要除掉它?”澹台舟问道。
“是,不管这东西背后的操控者是人还是兽,都必须要斩草除根。”花错道,“你们也看到了,只要是被咬而不死,就会成为下一个怪物,若是放任它如此生生不息下去,迟早会有大危险,到时候遭殃的就不只是胡家村村民,而是我整个大旻的百姓。”
“既然如此,如何杀?何人去杀?”
“自然是我们去杀。”
仁政殿。
“早朝之上朕见封卿欲言又止,可是有什么话不便明言?此番只有花、薛二卿在此,封卿但说无妨。”
封烨行了一礼,道:“不知陛下可还记得一人,此人名叫查可丹珠。”
“查可……丹珠?”听见这个名字,忠义侯浑身都颤抖起来,仿佛是陷入了极度难堪的回忆,深色僵硬,不能自已。薛其坤在旁悄悄地拉扯忠义侯的衣袖,将他从恐惧中拉了回来。
“查可……丹珠……”陈宝昱喃喃道,“这个人,朕略有耳闻。”
封烨扫了忠义侯一眼,平静道:“南疆有巫族,世代奉巫圣乌厄鞑为第一始祖,而巫族族人则自称为乌厄鞑的子民。巫人有祭司,传说祭司可通天命,是巫祖在凡世的化身,而巫族的上一位祭司,正是查可丹珠。”
“查可丹珠是巫族最为信仰的圣女,也是巫族千百年来唯一一个真正得到了巫祖的认可并成功借取巫祖之力之人,乃是巫族百年罕见的奇才。其巫蛊之术更是出神入化,登峰造极。古籍所载的贪狼之体,其实就是借用了巫族一种古老的秘术,在群狼之中选出那只最凶恶,最嗜血的狼王,为其灌以秘蛊入脑,将其收为自己的奴隶,名为贪狼。贪狼号令之下,它所领狼群皆可受巫蛊之力操控,凶残无比,被贪狼咬中之人,若非致死,就会成为它的傀儡。”
“臣之所以说了许多,是因为查可丹珠死后,这样高深的秘术再也无人可以施展,就算是当年的这位祭司也无法完全控制贪狼祸世。而现在,”封烨深吸一口气,轻声道,“贪狼回来了。”
仁政殿中死一般寂静,所有人都知道,封烨所说意味着什么——要么就是查可丹珠死而复生,要么就是有一个可以媲美查可丹珠,甚至是超越她的人,出现了。
“依封卿之意,贪狼现世,巫族又出了一位大能之人,此人甚至将狼人引入了上京地界。巫族是想重新入我大旻之境?”
“极有可能。”
“当年查可丹珠就死在了凤阳城,如今他们又不自量力,想要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