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到有人要揪她起来了,要押她派出所了,可就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却有个好听的女声出声了——”
顾青衣泪湿的睫毛轻轻抖动着,唇角却一点点扬起来。
“我从未觉得一个人的声音会那么好听,彷佛天籁般,那个声音三言两语解救了我,甚至还自掏腰包将那个赃物买了送给我。不仅如此,她还给我留下联系方式让我有困难就找她——”
宋祁峻彻底静默了。
二人间安静的空气落在不远处树摇叶飒的动静里好似被遗忘的世外。
过来片刻,顾青衣终究鼓足勇气将视线投向了身边这个男子。
“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
她缓缓道,“不是劝你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是觉得也许你愿意听听我的故事,不怎么美的故事!”
“跟叶阿姐比,感觉我自己就是落在泥水里的烂菜叶子,可是她没有瞧不起我,甚至还真的在我求助时一片赤忱地帮助了我——”
“即使给她惹来了那么一场大祸,她还是温温柔柔的,从不厌弃埋怨我!”
顾青衣半涩半自嘲地拭去眼角沁出的湿意,“还让我遇见了你——”
宋祁峻一震,冷凝的眸色似初春暖阳下的融冰,卡嚓咔嚓地裂出细碎的缝隙,只待一场温暖彻底消融,再也端不住一冬的寒凉。
顾青衣再次转眸望着他,水漾的瞳孔中满是无声的勇气:“我很庆幸遇见你,也特别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凡此种种,无以为报。”
“古人讲大恩不言谢,我幼年一直不懂,怎么能不说谢谢呢,长大些才明白,有些恩情说谢字是完全无力的,惟有此生结草衔环方可以报!------”
她无法再说下去,顿了片刻。
也许几秒,也许是一个光年,突然她如翠鸟啄水般迅速地往他那边一探身,小小的柔软的似杏花春雨般的唇轻轻地在他脸侧印了一下,霍地又缩回来,她脚下也仓皇地动了起来,想要逃离。
宋祁峻一把捉住她纤细枝条般的腕子,毫不犹豫地将她裹进自己怀中——
“不能亲完就跑了,这是不道德的!”他的嗓音磁醇异常,似兑了黄油的威士忌,浓烈又醉人。
她埋在他怀中,想挣扎,又似乎了无力气,就这般不知所措地被他深深拥住。
二人相契的影子落在晚霞里最明丽的光影中,鎏金跳跃般来回梭巡,将他们洗练成这冷寂孤山下最热烈的一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