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力木战死,扶姬兵败如山倒,在燕军的追击下撤出江,平,越三城。
刘瑛带领三万士兵清除了潜藏在三城中阿力木的残余部下,三日后归来已是入夜时分,彼时城主方才躺进美人帐中,摸得一把温香软玉,忽闻燕军主帅刘瑛到。
他一身红袍银甲还未卸,径直推开拦门的府兵闯入香闺中,正火急火燎穿着裤子的城主同突然闯入的刘瑛对了一眼,裤子将将提到大腿,刘瑛面色难看的将他提出了门,城主被半拖着,废了好大的劲才将裤子系好。
“他们人呢?”刘瑛沉着脸逼问。
他收拾完扶姬余孽就赶回来了,没想到本该住着镇南大将的院子是空的,他又到那女君院里去看了一下,竟也是空的,榻已冰凉,想必人已经离开许久了。
他们一行人带着伤,能到哪去……
城主苦着一张脸,面色同样不好,唉声叹气的说道:“女君旧伤复发,宣城里的医者实不够用,那老医用了吊命的法子,大将军昨日就已经带着女君回燕京了。”
刘瑛一把揪起他的衣领:“你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刘瑛知她旧疾复发同自己那一刺脱不了干系,心里总是怀着愧疚,现下听人重伤未愈就要赶路奔波,心里气得要吐血,恨不得提刀宰了这个满脑子浆糊的城主。
“宣城医者无能,难道不能广招天下医者前来看诊?竟让她千里迢迢跑回燕京去治病!”
“是医士无能,还是你同那谢六无能!”亏那谢六满腹经纶,竟也是个拎不清的主!
城主不敢接话,抖着腿欲哭无泪,立在一旁也不敢还嘴。郡主若是殁在宣城,他这脑袋也别想要了,大将军说要走,他是千百个愿意,恨不得敲锣打鼓阖府相送,这下好,将军走了,又来了个要命的阎王!
想归想,为了项上人头和脑袋上的乌纱,城主还是赔罪道:“是下臣无能,下臣脑子笨,一时急慌了神,便由着将军将人带走了。”
......
燕军大捷,班师回朝。
一辆轻装简行的马车在万军之前回了京都,天子初获捷报龙颜大悦,欲论功行赏。
一封急奏径直送到宫内,当夜平静已久的相府被人潮挤满,天子下旨御医会诊,务必治好郡主的伤疾。
府里灯火通明,沿路有宫婢掌灯,屋檐上都挂上了亮堂堂的灯笼,今夜的燕京除了皇宫,就属相府最亮。
李慕宜躺在阔别已久的床榻上,身边围了一圈的御医,身上悬针无数,透过妆台上的铜镜,她隐约看到自己被扎成了个刺猬,更是一点儿也不敢妄动,生怕不小心整根刺到血肉里。
手握成拳,掌心都捏出了月牙形的血印子,疼的她龇牙咧嘴,眼睛鼻子都皱成了一团,半点没有平日里的娇憨模样,倒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狮子。
御医伸手将针弹了弹,李慕宜已经疼到麻木,口中无意识的唤着疼。
不知过了多久,围在她身侧的医者散了,门关了,屋里很是安静。一只手将她身上的薄被向上提了提,遮了因疼痛扭动而露出的春光。
有人用汤匙朝她嘴里喂药,她还未及张口,药汁就顺着唇角流下,沾湿了脖子和贴身的里衫。
她眼皮沉沉,睁不开眼,身上黏糊糊的极其难受。
一方丝滑的帕子慌乱的擦干了她身上的药汁,轻轻地将她半扶起来,她靠在一堵温热的‘墙’上,皱了皱眉无力嘀咕:“...我自己喝...自己喝...”
不怪她,李纾灌药着实给她留下了不小的阴影,因此她每次喝药都恨不得一口闷,现下感受到汤勺出没的气息,半点都不肯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