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阳宫大殿内,花笺儿闻听玉璃编出那一番说辞来诬陷自己,心中便有些后悔那日太过冲动。
当初被玉璃丢下重霄,那深入骨髓的痛楚是无论如何也忘不掉了,故而在戏台之上见了玉璃便难掩心中激愤。
又见玉璃身后之人正是那日在别院外追了半晌的仙人,心下便知自己的主意落了空,这仙人既与玉璃在一处,必非善类,便冲动出了手,不想却将自己带入困局。
花笺儿俯身叩首,心想此时玉璃既已先对自己下手,咬定自己品性不端,自己便绝不可反过来再与她纠缠拉扯,否则恐与玉璃同流。
况且事到如今无论因何故,毕竟伤了人,因一己私愤殃及无辜,始终不是正道仙人所为,于是愧道:
“王上明鉴,小女子来合虚别院未久,之前从不曾遇到过这位玉璃姑娘,更未行过所谓偷盗之事。
那日台上舞剑,的确只是失手而已!
但小女子明白,虽为失手,却是着实伤了那位寻竹小姐,铸成大错,小女子甘愿受罚!”
见花笺儿否认玉璃所指偷盗之事,一旁的伯尧不满,喝道:
“你这女子莫要避重就轻!
是你伤人在先,罚你自是应当!可玉璃姑娘所说偷盗之事,你也莫想如此推诿了事!”
此时姬玄早已满心怒火,伯尧向来宽容敦厚,可不知为何偏在这玉璃的事情上犯糊涂。
元容早向自己说过玉璃主仆二人隐瞒来历,必是别有用心,且她身边侍婢止棘分明会使用法术,若非是仙便是妖!
而这二人做事鬼祟,分明不像修仙习道之人,如此说来,必是对伯尧施了什么妖法蒙其心智,才使得伯尧不辨黑白一味维护她两人。
伯尧毕竟是司幽国大公子,身份贵重,也是司幽王君颇为得意的长子,他若在这殿上公然维护玉璃,存心治花笺儿于死地,恐怕若是没有真凭实据证明花笺儿没有偷盗,就算是他姬玄出面也难为其辩护脱罪。
况且花笺儿到底是自己带来合虚别院的,如今他也着实没有立场为花笺儿辩护,非但如此,若是伯尧真欲追究起来,恐怕还要治他姬玄一个失察之罪。
可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花笺儿被人冤枉,如此情形自己又怎能坐视不理,于是向伯尧道:
“大公子,您也莫要偏听一人之言,难道这玉璃说花笺儿偷盗便是偷盗了?
这事可有旁人瞧见?又有谁可以为玉璃的话作证?
便是玉璃有意冤枉花笺儿也未可知呢!”
伯尧轻蔑地一笑,不屑一顾地说道:
“何须谁来作证。
先出手伤人的是这花笺儿,玉璃姑娘来别院这些时日一直在屋中将养身体,花笺儿又刚来,玉璃何曾与她有过接触,既然往日无怨近日无愁,若非真的撞见她偷盗,平白又何来冤枉一说?
姬玄,你身边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哪一个又是清白人家的女子?
如今带来个来路不明的花笺儿,你又怎知她就当真无辜?!”
“你!”姬玄本想为花笺儿出头,结果反得伯尧一通奚落。
虽然伯尧所说之事不假,可他好歹也是堂堂大司徒家的公子,别人即便再对自己的作为看不过眼,也无人敢当着自己的面揭短,何况又是大庭广众之下。
姬玄一时语塞,又急又气,救美不成反当着美人出了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