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吃着面,就听见敲门声。
“进。”我喝了口汤。
有人推开门。
我朝门口看去,原来既姜晟厉。
“白兮。”姜晟厉对我笑。
“站在那儿干嘛?进来啊。”我冲姜晟厉招手。
“真的可以吗?”姜晟厉提醒,毕竟是孤男寡女。他也就假装矜持。
“你进来就是,怕个啥。”我用脚移凳子:“来,坐。”
姜晟厉看着白兮白皙的脚,问:“你不穿鞋的吗?”
我摇头:“穿起来不舒服,你们古代的鞋啊,我穿不惯,能不穿,就不穿。”
“你吃的什么?”
“打卤面,挺好吃的,要不帮你叫一碗?”
“不用了,可你这面,为何菜这么多?”
“我叫他多加的,否则,一碗面就是一碗面,看着都不舒服,上面不飘几片菜叶几片肉,不加点儿小葱酸菜豆芽菜,多单调。”
“本少爷这还是第一次听人说吃面要多加菜的,那你为何不直接吃菜配饭?”
“那不一样。”我继续吃面。
姜晟厉看了眼屋内:“本少爷刚从月儿的屋里过来,你与她的差距,可真大。”
“什么差距?”
“月儿那儿,三四个侍女伺候着,你这儿……”姜晟厉用折扇敲桌:“这对你太不公平了。”
“是吧,你都看不下去了吧,哎~我身为一个将军夫人,都见怪不怪这些事情了。”
“所以,本少爷就来找你了。”
“什么意思?”
姜晟厉从袖中掏出一瓶药。
“又是药。”
“怎么,你吃过了?”
我摇头:“脚上磨破了,抹了些药。”
“这药不一样,你现在有没有感觉头昏?”
“头昏?”我晃脑袋:“昏吗?”
“你问本少爷,本少爷怎么回答你。”
我伸手摸自己的后颈:“好像是有点儿烫,难道我发烧了。”
“哎,你就把这药吃了,淋了那么久的雨,肯定得得病。”姜晟厉从药瓶中倒出一粒药丸。
“怎么这么像糖?”我塞进嘴里嚼,结果味道不太好,于是我捧起面碗往嘴里灌汤。
“你就不怕我给你的是毒药?”姜晟厉收起药瓶。
“你好好的,害我干嘛?我信你。”
“白兮,你这也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吧,幸亏本少爷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恶人,否则像你这样,都得死个十回八回了。”
“没事儿,我是女主角。”
“女主角是什么?”
“就是一个故事的主人公,例如女娲造人的女主角,是女娲;精卫填海的女主角,是精卫。”
“哦~那你是什么女主角?”
“我,我是这里的女主角啊。”
“这里。”
“就是你们这个世界,这儿,是我的梦。”
“我们这个世界?”
“我偷偷告诉你啊,其实,我不是你们这儿的人。”我在姜晟厉耳边说。
“那你是哪儿人?二月都?枫都?”
“二月都?枫都?啥?”开始我的反问。
姜晟厉讲:“这个朝代,不包括海上小国,陆地上,总共有三个国都,分别是我们云都,还有北边的枫都和南方的二月都。”
我听着:“你继续讲啊。”
“云都,是三个国都中,实力最强盛的,盛,便胜在地理位置优越,人力物力充足,土地,适合精耕细作,水利,适合漕运灌溉,又是枫都与二月都衔接的必经之路,所以关隘处的税收,途经云都的枫都商人与二月都商人,都得上交关税,虽说关税不高,但是来往的商人众多,每年上供的税收,数量也不少。而枫都,秋冬漫长,春夏较短,所以很多粮食,都得从我们云都买进,但是枫都人尚武,兵器制造工艺比我们云都人厉害得多,所以我们云都,也会向枫都购买兵器,引进人才。至于二月都,虽然这些年他们提倡武艺,但是,那都是小孩子过家家,上不了台面。二月都本与云都一样,尚武,可云都人现在提倡文武双修,可二月都,表面尚武,实则其国人还是喜文,喜毒,又有养蛊之人。他们整日吟诗作对,吃喝懒散,好在二月都从前的王上积攒了许多财力,否则,像他们那样耗下去……”
“二月都花时雨。”我记得这是我在哪儿听来的。
“是啊,二月都文人多,美人也多,这花时雨,便是闻名三都的第一美人。”
“那你见过吗?”我好奇。
“没有,本少爷连云都都没出去过,怎么见花时雨。”
“既然是那么美的人,那肯定会有画像啊。”
“本少爷也这么想过,奇怪的是,这花时雨的画像,并未听人提及过,卖画之人,也从未卖过花时雨的画像。”
我拿起茶壶对着自己的嘴喝茶:“看来,二月都是想着金屋藏娇,好看的美人他们自己国人看。”
“你这人,可真奇怪。”
“怎么了?”
“昨日,你同我们来这儿游玩,还是一副戴着面纱,郁郁寡欢,不愿与人亲近的模样,今日,你便是如此做派。”
我放下茶壶:“我变来变去,那你是喜欢昨日的我?还是今日的我?”
姜晟厉打开折扇扇风:“谈何喜欢,本少爷只是觉得,今日你更讨喜。”
“那不就是。”我打响指。
“跟你说啊,方才,贺司渊让本少爷把我的药给月儿吃,我硬是说药没了,没给,你看,本少爷这不是把药送你这儿来了。”
“那我谢谢你啊,你不把药给月儿,是不是因为也看她不爽啊?”
“不爽倒不是,毕竟男人嘛,都喜欢柔柔弱弱的女人,要是五大三粗,那还不如男人呢,只不过,我是看不惯月儿那般蠢笨的模样。”
“那你看我蠢吗?”
“蠢啊。”
我为什么要问他这样的问题?“那你看贺司渊蠢吗?”
我以为姜晟厉会同样回答“蠢”,没想到,他却犹豫了:“这个……看不出来。”
“我觉得他就挺蠢的,连月儿那种绿茶婊他都看不出来,我是不会用直男来形容他的,那就是侮辱了直男这个称呼,他就是,蠢。”
“友有你这样形容丈夫的吗?亏你是他的正妻。”
“管他正妻不正妻,我又不稀罕。”
“那多少女人羡慕的地位——将军夫人,你说你不稀罕?”
我指着自己:“你看我这个将军夫人混得,还不如月儿,有什么好稀罕的?”
姜晟厉同意:“也是。”
“等我哪天梦到自己有权有势,我就休了贺司渊。”
“哈哈哈。”姜晟厉仰头笑:“本少爷只听说过男子休女子的,却从未听说过女子休男子。”
“那我就当这第一个休丈夫的女的。”
“放心,贺司渊不会让你休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