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走,只是细细端详着我的面,继而将手里的荷包放在妆台上。拿了脸帕在水中浸浸,又使了力气拧的半干,将帕子放在我的脸颊上,温柔地擦擦。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脸上一红,脸颊朝后微微蹭蹭。芸儿见了这样也笑笑,莲步朝后退了出去,只剩着我俩在阁子里。
他将脸帕又放在水里浸浸拿出来,姿势俊逸而温柔,口中轻轻道:“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可我这里没有,你原来是什么样子,如今还是什么样子。”说罢拿起帕子,又替我微微拭了一下脸颊,微凉的露水,带着桂花的清香,在他的手里变得甜蜜起来。
我的目光被他的眼睛羁着,开口是极温软的语气,轻声道:“各处有各处的规矩,可无论你与我,还是我与你,都是可以没了分寸的。这样的情景,倒叫我想起一首吟桂花的词来,叫做水晶宫里桂花开,神仙探几回。红芳金蕊绣重台,低倾玛瑙杯。如今,芸儿可把水晶宫里的丹桂倾了铜罐中了。”
他笑笑,道:“这诗还有后半阙,叫玉兔银蟾争守护,嫦娥姹女戏相偎。遥听均天九奏,玉皇亲看来。”
替我拭完脸颊后,又道:“灵儿如今便是月宫里冰清玉洁的月宫仙子,珩即便为兔为蟾,便都心甘情愿了。”
我故意打趣他,道:“那我可不要,玉兔金蟾都不是可以言语的,我还想着一个能与之诉说的,你要变了它们,我可就要找其他可以说话的人去了。”
子珩笑着刮刮我的鼻子,道:“那我还是老老实实做个陪你说话的人罢,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我作了个冥思的姿势,道:“我如今可幸福的要死了。”又将脸凑到他面上道:“如今王爷大驾亲自给小女子带了早膳,可不是折煞我了。”
子珩望着我的眼睛,一下子吻上我的唇。
那时我想,大约浮生如斯,岁月静好,便不过是这般光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