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叫好声伴着拍掌声传入众人耳中
任侠回头看去,见是卢家家主从轿子里走了出来,来到自己跟前,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头戴方巾,身着儒袍,留着缕山羊胡,一副书生样貌,面色沉静且从容不迫,实在令人想不通如此斯文的人竟能在光天华日之下做出杀人这等凶残之事且面色不变,真是好歹毒的心肠
“几个废物东西,还不赶紧滚?嫌给你家老爷丢人丢得不够么?”,卢家家主阴沉着脸对郑氏五兄弟道,丝毫不给崔家家主留情面
郑氏五兄弟脸上红一阵紫一阵,皆捂着腿急急退了回去,惹得身后的老百姓们笑了起来,今天他们可算出了口气
“在下是郴州府官学祭酒,卢家的家主卢道文,敢问侠士名讳,师承哪位高人?”,任侠见卢道文朝自己走来,知道他是狠毒之辈,便提高了警惕,却没料他来到身前作个揖
“在下行任,名侠,江湖中一无名小卒而已,倒是卢家主,收起你那套繁文缛节吧,任某担不起!”,任侠冷笑了一声,报剑而立,眉目轻佻,心道你方才杀人之时何其狠毒,现在又假惺惺地行起礼来,真是虚伪至极
“哈哈哈,任侠士果然是心直口快,豪爽之人,方才卢某见了侠士的武功,心生爱慕,故想请侠士到府上一叙如何?”,卢道文倒是不恼,仍然一副从容不迫的雍容之态
任侠似是听到了极好笑的事情,大笑了起来,直笑地弯腰抱着肚子,咳喘起来
卢道文脸阴沉下来,心道真是好不识抬举,也不打听打听,在这个地界到底谁说了算,但还是强忍怒意道:“侠士想起何事,竟如此高兴,不如说出来让大家也听听?”
“笑你们虚情假意,恬不知耻!”,还未等任侠回答,在众人身后突然有人喊了起来
“是谁!给我出来!”,卢道文面色更阴沉了,一双狐眼在人群里搜寻起来,最终目光落到了一个长得不好看的道士身上,正是阿七
“哈哈哈,二弟骂的好,此人正是恬不知耻之徒,实乃民之大盗!”,任侠循声看去,见是阿七所说,心里大喜,心道自己果然没看错人,二弟虽是修道之人可却颇有胆识,同时也知道卢道文是毒蝎心肠,又担心其阿七的安危来
阿七见众人都瞅向他,目光异样,似乎为他说出了众人的心声而敬佩同时也有深深地担忧在里面
“你个牛鼻子给我出来”,卢道文话中含怒,眼中蕴含着冷似玄冰的杀意,众人看的都是后背发凉,纷纷躲闪目光,生怕被这双眼睛盯上
阿七被盯的心中一凛,整个人好似掉进了冰窟之中,汗毛竖起,他从来没见过这好似毒蛇的目光,心道这明明是一个凡人,怎的目光如此可怕?
卢道文见阿七愣在原地,便一挥手,几个壮实的家丁便冲入人群中,向阿七抓来
见阿七受困,任侠暗道一声不好,他不知阿七的修为如何,可就算有些修为,终究双拳难敌四手,若是为了自己使阿七落入险境,自己心里可就太过意不去了,双腿一蹬,就欲拔剑跃出,可接下来的一幕,使任侠改变了想法
“你们放开我”,阿七见他们抓来,个个又都如此壮硕,便挣扎起来,双臂胡乱地挥动,可他已是筑基三期的修士,筋骨力气不是凡人可比的,虽是胡乱挥动,可还是有几拳打在了抓他的几个家丁身上
砰砰砰,几个人尽皆飞起,落在地上翻滚着滑了几丈才停下来,被打中的地方已是骨头碎裂,再加上这一摔,便都如杀猪般地嚎叫起来
“七爷这么厉害的么?”,阿七看向自己双拳,想起了自己已是筑基三期的修士,已经不是炼气期的渣渣了,又想起昨晚重有千金的城门都是被自己随意地扔了出去,一下子便有了自信
任侠叫起好来,他还担心阿七会应付不了,现在一看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了,单论力量,他也无法将几个壮硕的家丁随手击飞,而阿七好像并不费什么力,如此可见,修道之人的实力绝非凡人可比
“你个老狗!你叫谁牛鼻子?”,阿七踏步向前,众人纷纷让路,眼中满是敬意和赞赏,有的人偷偷对阿七竖起大拇指,阿七鼓起胸脯,自信心爆棚,笑着对众人频频点头
终于走到了卢道文面前,仰着脸,问道:“就你叫我啊?你挺狂啊!怎么的,想尝尝七爷的铁拳?”,阿七说完,出手砸向地板,一道指宽的裂缝迅速逼向了卢道文的鞋底
卢道文连退数步,很是狼狈,几个仆人赶紧过来搀扶住他,卢道文甩开来,指着阿七怒道:“你怎么能仗着会法术欺负人?”
阿七差点笑出来,把手放在耳边,问百姓道:“众位你们听见了么?刚才好像有人在放屁!”,说罢在鼻间扇了扇,做出一个厌恶的表情,惹得众人连连发笑
“哈哈哈,二弟,骂的好!”,任侠在一边看得很是过瘾
“你!”,卢道文脸上终于露出愤怒的表情来,喝到:“你会法术又如何?都给我上,今天到用到你们的时候了!”
刷刷,从轿子后面飞身出来几十人,都是卢道文的幕僚,拿着各式的武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镗棍槊棒,鞭锏捶爪,拐子流星,什么带钩的,带刃的,带尖的,带刺的,带棱的,带坠的,带绒绳的,带锁链的,带倒尺勾的,带峨眉刺的,扔得出去的,拽得回来的,应有尽有,就将阿七围在了里面
人数一多,阿七心里也犯了嘀咕,虽说他力气是大了,可是同时对付这么些人,他还是第一次,便想不如用法术解决了他们算了,便催动起灵力来,衣衫飘动起来
将其围住的幕僚们,皆是向后退了退,饶他们武功再高,人数也多,可对上修道者也还是不够看
就在这时,阿七耳边突然想起了:“嘿嘿嘿,啪”,师父的笑脸也浮现在他的眼前,手中的藤鞭似乎沾上了水,往地下一打清脆无比,好似打在了他的后背上
“阿七,为师的藤鞭你喜欢么?不得对凡人用法术哦,否则”,师父说完又将藤鞭向地上一抽,阿七吓得心头一颤,身上发凉,冷汗从额上沁了出来,心道七爷这辈子注定活在了师父的阴影下了
幕僚们见阿七先是一抖,接着衣衫便落了回去,很是奇怪,互相交换了一下颜色,皆是露出怯意
“一群废物,都给我上!否则,你们的父母妻儿”,卢道文手一挥,许多老人和妇女孩童从其身后推了出来,跪在地上,有一众家丁拿着鬼头刀横在他们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