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道人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赫连红英心中满意，好言温声抚慰：“却是有劳烦玄诚道长，此番有什么亏算，一会儿自去账房支取就是。”

“若需炉鼎调养，道长便去寻欢儿，她自会为你安排。”

玄诚心下莫名欢喜，心中立刻一片燥热，也不虚言推诿，当即起身抱拳：“多谢寨主厚意。”

“若无他事，玄诚这便告退。”

赫连红英略一颔首，玄诚道人如蒙大赦，逃也似的走了。

当真是，每回单独与这美妇相处，都如同受冰火煎熬一般，亏我还能有这定力施出法来。

鼻尖似还有幽香萦绕，这时候，道人就不怕丑态乖露了，挺着怪相，急火火快步奔向那大丫鬟处。

暗室中，赫连红英斜倚在软榻上，看着铜盆，想着黑鱼缓缓退入水中的一幕，眼神幽深无底。

……

“什么？”

“姑爷是宗师？”

圆儿惊的眉毛都快跳出来了：“怎么可能！！！”

汪玉娘哼哼道：“怎么不可能！”

“声类惊涛拍岸，力比怒江潮汹。”

“境界竟然比我都高，不是宗师是什么！”

江平一脸无辜：“真就是这样，我一练就会了，还改了几个不太对的地方，然后就觉得力气好大，还有浪打浪一样的声音……”

小意一缩脖子：“难道我练错了？”

圆儿一把抓起江平的手，啧啧有声：“怪不得呢，就说前两天晚上怎么那么大浪声，我就寻思，这会儿还不到月圆啊，咋那么大浪呢。”

“姑爷你这就是宗师了？”

“好厉害！”

汪玉娘银牙暗咬，心里哭笑不得。

岂止是好厉害，都厉害上天了。

初二探他脉搏，还只是命悬一线。

晚上醒来，也不过才脉象平稳。

初三做了一下午唇脂，晚上把奔流诀扔给这小子，初四到初九，满打满算五天时间，你就练到宗师了？

武道如山，步步难登。

又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三四十年练不到一流高手比比皆是。

五天成就宗师？

这话说出去，谁敢信！？

你不但练成了，还修改了几个地方？

糊弄……

不是，也不是糊弄。

那呼啸而出的两只石胆，汪玉娘现在想来，都仍然心惊。

可这也太荒谬了些。

“掷石胆那一招又怎么说？”

江平老实虚心脸：“我就是想，能不能一下子把身上所有劲力都聚到石胆上，然后一起打出去，也不知怎的就成了。”

“就瞎琢磨的。”

怯怯追问：“这样没问题吧？”

这当然是胡扯。

这一手，源自于一方佛陀中千世界。

那世界，有恶象蹈狱，魔猿翻天，妖虎噬日，世间生灵涂炭，苦不堪言。

佛陀怜世人悲苦，创掷象经，如来神掌，伏虎印，降妖除魔，渡乘人间。

江平到时，已是洞天法主之境，仍觉这三门功法颇多巧思，本着苟修捡到筐里就是菜的心念，便记了下来。

抛石胆的功夫，就是掷象经的发力手段。

汪玉娘哪知道这些，还以为这厮真是瞎琢磨出来的，心中悲愤莫名。

老娘从四岁起到现在，十六年啊！

整整十六年！

就是奔流诀上手，也有五年时间！

每日早出晚归，严寒酷暑，无一日敢懈怠，结果，比不过你瞎琢磨？

简直不当人子！

愤愤然一把抓过奔流诀：“说，改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