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已经没人摆出轻蔑的姿态了，也没人耻笑战场上那些在妖魔铁蹄下奔走，挣扎，厮杀而略显滑稽的身影。

他们脸色复杂，呼吸沉重，看着杀戮和死亡在眼中不断上演，但是没有一段是重复的。

英雄无法复制。

死亡也如此。

失去生命的前一刻，他们或许还在营地谈笑风生，有人说着战争结束后的幻想，有人说着心底最在乎的人，最在乎的事。

这些故事里，都有道仙六班在坐学生的身影。

这些话语他们不曾听人提起，这些画面他们不曾亲眼目睹，这些悲壮厮杀他们不曾身临其境。

正如古稀所说，大人们不希望把血腥和杀戮带给他们，唯恐会种下恶的种子，害怕他们纯净的心灵无法承受。

古稀却毫无保留地，暴力地把这一切的真相展现出来。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既然身怀复仇的因果，就不该将其磨灭。

仇恨往往最犀利的武器，把这些被称为流氓，垃圾的青年培养成所向披靡的天才，应该会很具有影响力吧。

古稀心道，这也算是给他们的父辈一个慰藉了。

下课铃声响起，没人起身，没人说话，投影的画面仍旧播放，他们紧盯着生死场景，以往的耻辱，恼怒，憎怨全都发泄在那些妖魔身上。

“砰！”周不武豁然起身，双目充血，一拳在桌面上捶出凹痕。

这一声仿佛重锤击破了死寂的压抑，四十八道身影哗啦啦一下子全站了起来。

投影戛然而止。

一切仿佛理所当然。

古稀平视眼前那些杀气凛然，面目狰狞的青年，面容冷淡，“以上就是你们最讨厌的，曾经抛弃你们的父母所经历的一切。”

“可能场景有些少儿不宜，如果让你们心里难受了，揭穿你们的伤口了，可能还撒了盐了，那我——”

“也不道歉。”

“这本就是你们该承受的。”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杀你们父母的不是我，让你们遭受抛弃的也不是我。”

“如果你们实在忍不住，想要揍人，想要出气，那也可以。不过你们最好想想清楚，你们该揍谁。”

“揍我？还是隐瞒真相的学府？或者是，那些妖魔……”

妖魔二字出口，古稀察觉到下方几十双眼睛全都露出了杀意，复仇的火焰正在燃烧。

“我不会让你们揍，也不会帮你们去揍学府，不过妖魔嘛……”古稀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长道，“我可以带你们去试试，前提是你们敢吗？”

“放你大爷的狗屁，老子有什么不敢的！”张狂恶狠狠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