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没有让你闭嘴,生活同样也挫败不了你。”
——陈默
当世界变得宁静,当人们变得无言。能听见血液从心脏迸发出来的声音,它在流动,从心口流向你的器官系统之中,流向大脑。
血液中富含的氧,使你的大脑运转从而产生感觉。感觉到细风吹刮着人们的肌肤,炽热的阳光照射两肢皮囊。
光线在空气中辗转,最终进入眼球,汇集到视网膜上,传输到视觉中枢。各种的生化反应造就了视觉,使能看见眼前——陈默拿着枪躺在血泊之中。
陈默现在嘴角上扬,周身全是红色的鲜血,一旁的人们在角落瑟瑟发抖,面前的人双手握枪,枪管口冒着一丝白烟。
他知道这是他当“义警”的最后一天了。
一秒以前,世界还被各种杂乱的声音覆盖。人们的恐惧的尖叫声,外面永远不会停的车鸣,工地与闹市同等的喧嚣,瞬间都被一声枪鸣所取代,然后变得沉默。
世界从来没有如此沉静过,好像是坟墓,寂静得像片山岭。时间偶尔也会长时间的停隔,不会停止,只是变得与常人的不同,匪夷所思的慢,横亘在荒谬的人生前。
陈默好像要死了,当他今天拿着相机走出家门前,所有的一切都与平时没有任何异常,但是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数。其实在更早之前,从出生开始那刻,陈默就知道每个人都会死,谁也逃脱不了命运。
陈默没有名字,没有父母,脑袋里最初的回忆装的是一个空荡的房间跟一群跟不知道姓名的孩子。年长的那个孩子总是将陈默踩在脚下蹂躏,一边吐着唾沫,一边嘲笑。
他那时候不知道什么叫痛,也不知道什么叫尊严,任由他殴打捉弄陈默。
年长的大孩子会将树上的虫子丢进他的饭碗里,在陈默熟睡时用手肘死死勒着他的脖子,直到他不停的喘息,挣扎到不能挣扎的时候才会放手。
从那时候起,沉默的“陈默”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叫做陈默。
陈默不会反抗,一直忍受,心中没有一点愤怒。会常常用藐视的眼神看着那个大孩子,然后换来一顿毒打,他的眼中始终没有光,像卑微动物的眼。
后来时间洪流不停的前进,陈默跟那个大孩子长得一样高,比他还要壮的时候。年长的大孩子突然停止对那些殴打,眼中的卑微越来越明显。
他后来被陌生人买走了,给陈默留下惶恐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在求救,陈默的双眼第一次有了光,泪光炯炯。
曾经的施暴者最后在被施暴者的身上寻求同情,陈默不知道是该给予怜悯还是嬉笑。
年幼的他那时也未曾多加思考,找了一块眼前所能见到的最大的石头,狠狠的砸向施暴者的脑袋上,只有一下,大孩子的头皮渗出鲜血跪到了地上。陈默沉默着,看着,站立着。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在他心中第一次有了“正义”的模糊概念,在那个下午。
陈默成为了大孩子的替代品,跟着买主离开那个空荡的房间,再也没有见到那些如同牲口的孩子。穿上新衣,吃上新的食物。
买主对他不算好,也不算差。恰巧买家姓“陈”,陈默也不用为自己去想一个新名字了。买家让陈默叫他父亲,年幼的陈默却从来没有叫过。
买家一个月只会来见陈默一次,他很忙,仿佛每一天都在满世界乱飞着,他好像还有一个女儿,陈默隐隐约约地记得,但是从来都没有见过。
陈默常常在深夜里做梦。
梦里面他知道他叫什么名字,那里还有疼爱他的父母,一切宛如香薰山谷。
后来陈默长大了,那个买家离开了,给他留了一大笔钱,超乎想象的一笔巨资。
如果世界上只有一种病人的话,那么他得的一定是穷病。
这一年,陈默20岁,刚刚大学毕业,而且特别富有。过早实现人生目标的陈默,对生活感到过多的迷茫。就与《黑暗骑士》中年幼的布鲁斯一样。
拐走的童年,让他对邪恶产生了深深的厌恶。他很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报考警察,而中心冉冉升起的正义心,对罪恶的深恶痛绝,让他成为一个斜杠青年,一位“义警”。
陈默这一年,伏过老奶奶过马路,也举报过过传销组织的窝点,还帮警察抓住过飞车党,他是警察局的常客,是充满正义的好市民。
他以自己的正义为荣,就像是哥谭市里的那位。
而一个月前,当一辆大巴车在自己的面前撞飞一位少女时,那凭空消失的肇事司机变成了陈默的心结。就连有着跟自己一样正义感的毛警官,对这此案子都露出了失败的神情。
在警局。
陈默问:“毛警官,那案子有线索了吗?”
“没有。”毛警官叹了一口气,“他奶奶的。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子的案子,根本就破不了。车子没有问题,监控也没有问题。这车子到底是怎样发动的?世界未解之谜都没有这样悬。”
跟毛警官的关注点不同,陈默更加注重的是结果,将犯人成功抓捕并且收到应有的惩罚,而不是破案本身。
“正义会迟到,但是永远都会来临。”陈默抱着这样的想法这一个月以来每天都在拿着相机在市图书馆外面找出看起来可疑的人。
“罪犯会有回到自己作案现场的心理。”靠着这个想法,陈默相信有朝一日一定会找到那位肇事司机,然后在市图书馆的外面每天拿着相机在这里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