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疫病,这滁州城已经空了大半,两人寻了很久,终于在天将要黑透之前,找到了一家客栈。
店主人本不欲让他们住,可是两人好说歹说,又以重金相诱,店主人这才松了口,放他们进客栈留宿。
客栈里空空荡荡,店主人走在前头带着他们去房间,周放边走边打量着这客栈,越看他眉头皱的越深,客栈里的确是没什么人居住的景象。
终于,他停了下来,嘴角带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缓缓地开口道,“你这客栈明明空得很,怎么就死活不让人住了?”
赵宁安本来也觉得奇怪,于是双手抱臂看着这店主人,眼神意味分明,她也想要一个解释。
店主人的脚步顿住,脸上的神色十分复杂,最后叹了口气,带了几分无奈,“你们是外地人,不知道你们知晓这滁州城闹疫病的事吗?”
两人不知这店主人为什么要说这件事,但是听店主人这么问还是点了点头。
微弱的烛光下,店主人的脸似乎带了几分沧桑,他紧了紧手中的灯笼,“那两位知道第一个身患疫病的病人是在哪里发现的吗?”
两人同时摇了摇头,他们不过是几天前在颍川偶然得知滁州大疫,至于第一例患者是在哪发现的,倒是未曾听说。
店主人也不卖关子,幽幽说道,“正是小店。”
两人心里俱是一惊,面上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讶异的神色。
店主人看了两人的神色,继续说道,“月余以前,一位裹得严严实实的男子在小店吃饭,吃着吃着忽然晕了过去,本来以为是天热裹得太严实中暑了,于是我吩咐小二掀开了他层层包裹着的衣物。”
那是怎样一幅场景啊?他有些不忍回忆。
那是一个约摸二十七八岁的青年人,正值风华正茂的年岁,正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忽然就晕了过去,浑身烫得跟个火炉似的,仿佛要将他的躯体化为灰烬。
霎时间,整个客栈的人都被吓到了,他至今都还记得,那天客人纷纷放下筷子飞奔出去的场景,几乎是眨眼间,客栈里就只剩下了那名男子,小二和他。
不知是谁跑出去报了官,他的店里涌进了一群捕快,随之而来的,还有那誉满齐垣的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