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吾焉第二日醒来欲先行离开,可自己的马仍在瓦剌人的马厩里,自己其实并非使团身份,又无使团令牌,这样贸然前去要马,怕是瓦剌人不会给。
钟吾焉这时想到朱樾容,除了他或许也没有其他人能帮到自己了。
钟吾焉走近到朱樾容的营帐前,撞见他出门,正想叫住他。但他没看到她,只是急匆匆往别处走。钟吾焉环顾四周,这朱樾容一个人急匆匆能去哪里。她默默跟在朱樾容身后,她这跟踪人的功夫也是一流的。
朱樾容竟直直来了瓦剌人的马厩,“难道他也要先行离开?”
只见朱樾容拿起使团令牌轻易进入马厩中,牵出他之前那匹马。
钟吾焉见他进去了,便也昂首走去,可被守着马厩的瓦剌人拦住了,“什么人!”
“我同他一起的!”钟吾焉指着朱樾容。
朱樾容只顾着拍那马的头,根本没注意到她。
“令牌呢?”
“弄丢了。”
“玩我呢!没有令牌不能入内。”
“我真是和他一起的,不信你问他。”
守卫回头看一眼朱樾容,见他低头专注看马,便又回过头道:“闲杂人等快离开,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钟吾焉看一眼没有反应的朱樾容,冲着他叫一声:“朱樾容!”
朱樾容听到喊声回过头,收袖直直走过来看一眼钟吾焉,又转脸对那守卫道:“我们是一道的,都是大明派来的使者。”
那守卫听此仍杵在那里面色不改道:“姑娘来这所为何事?”
“当然是牵我的马,还能有什么事。”
“一支令牌只能带一匹马。”
钟吾焉目瞪口呆道:“我都说了我令牌丢了,我的马真在里面,你让我进去!”
“你可以进去,但是我说了,一支令牌只能带走一匹马!”
“你!”
“谁知道你们汉人是不是想用这样的借口骗走我们的马!”守卫直视前方挑衅道。
“喂!谁稀罕你们的马!那可是我义父的良马!我看是你们想强占我的马!”
守卫只是昂首瞪目立在那,不再说话。
钟吾焉气冲冲走进马厩,找到那匹马,直直牵出去。
守卫挡在前面,“你们来时我清点过,马的数量就是令牌数,今日你们只能带走一匹马。”
“那你那日没看见本姑娘牵这匹马进来吗!”
“来人众多,我怎么会记得!况且我觉得姑娘实在面生,肯定没见过。总之今天你不能带走这匹马,如果马数出了错,我可承担不起。”
“让开!”钟吾焉看着他道。
守卫僵僵站在那里,朱樾容突然对那守卫道:“小哥为何要拦着我带马呢?今日我们便是要带这匹马出去。”
守卫见朱樾容并未牵马,便让出一条道,不再说话。
钟吾焉疑惑看朱樾容一眼,可朱樾容只是迈步便悠悠走开了。
钟吾焉牵着马追上他,“你也要离开了?”
朱樾容淡淡道:“这么说钟姑娘今日是不想再搅了杨大人的场?”
“我来本就不是为了这事。”
“赶了这么远的路,如今什么都没做便要打道回府了,你不会觉得冤枉吗?”朱樾容挑衅笑着。
钟吾焉牵着马绳,道:“谁说我什么都没做了,你可别忘了甄掌柜和木真可是我捉拿的。况且还让我遇上了欧冯潘,现在我只想阻止欧冯潘为非作歹。”
“欧冯潘可不好对付,一招不慎便会粉身碎骨。”朱樾容说罢便将马绳夺过,牵着马便急匆匆走在前面。
“朱樾容!这是我的马!”
朱樾容道:“这是你的马,但是我从马厩牵回的马,你放心,回到大明后我会还给李贤大人的。”
钟吾焉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狡黠笑着便纵身一跃跳到那马背上。那马竟也没有受惊,依旧平静向前去。
钟吾焉得意坐在马背上,“朱马夫,辛苦你了!”
朱樾容瞬时放下马蹬踩上马蹬纵身也跃到马背上。
钟吾焉顿时一惊,直觉有一股气息在自己背后淌过。他坐得很靠后,恰恰碰不到她。风过,钟吾焉只觉得背后有衣襟在飘来,虽然朱樾容确实是做得离她很远。
钟吾焉没转脸,只是俯身拉起马缰木木道:“你干嘛。”
朱樾容如泥塑木雕般坐在后边,淡淡道:“如果钟姑娘不介意的话只能这样了,虽然朱某还是有点介意的。”
“我介意!”钟吾焉拽着缰绳努嘴道。
“介意的话钟姑娘下马便是,这马可是朱某从马厩牵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