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月流脸色不变:“姑娘说的是哪个人?”
赫连恫皱着眉头:“你别跟我们装糊涂了,虽然说你并未被下念忘咒,但是你却是真实的见过那个人,那个幕后凶手,给镇中半数老人都下了念忘咒的那个人,甚至你们还达成了某些交易吧,否则你看了他的脸,却没有中念忘,这很不合理,”
月流继续装傻:“这位小哥,我这残躯能和你们都对付不了的邪修达成什么协议?如果这么想会不会让你们好一些:我其实根本没见过什么人,你们猜错了。”
李悠然摇摇头:“你说什么邪修?我们可没说过、那人是邪。”
般若也渐渐失去了耐性:“而且你不要装傻了,你根本不是什么残躯,内力浓厚、功底深沉,但是经脉被折断,应该是被外力挑断,如今虽然不能发力,但怎么说都算不上是残。”
月流不禁拍手称赞:“厉害厉害,不愧是正统出身,如今连这都看得出来了?”
秦逍遥叹了口气:“不知称您前辈是否合适,但您还是不要和我们拐弯抹角了,我们时间有限。”
月流挂着和煦的微笑,却是摇了摇头:“即使你这么说,我也没有一定要帮忙的必要吧,这是你们的任务、也是你们时间有限不是么。”
月溪看了看眉头紧锁的秦逍遥,以及脸色不算很好看的般若、耐性已经几乎消磨殆尽的赫连恫,以及表面依旧云淡风轻不知心里是否也很焦躁的李悠然。
几人听了月流的话都纷纷陷入了沉默,不是因为月流说错了,恰恰是因为月流说的话正确的让人无法反驳。
“今天的情景您也看见了,您也许历经波折习以为常了,但是月胥还很年轻,您不想她一直活在危险中吧。”还是悠然开的口,似乎听起来像是强词夺理。
月流也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说服的:“姑娘你不要偷换概念,你们救了胥儿我是感激的,但换个方向看,她之所以会有危险,还不是因为她帮了你们?”
“那若是我们能帮她消除这眼睛带来的危险,您可愿意帮我们找到那个人?”
月溪刚要制止,就发现是秦逍遥开的口,先闭上了嘴巴,看看他要怎么说。
月流喝了口茶:“此话怎讲?”
“您既然曾是江湖中人,就不会没听说过四季谷、若是您妹妹能被接到四季谷中保护,那些魔道中人即便觊觎灵眼,想必也不敢直接杀进四季谷去伤害月胥吧。”
“说下去。”
“即使您是前辈,但是如今也是空有一身内力,已经无法保护月胥了,不如考虑一下。”
月流依旧不为所动的摇了摇头:“你们如此年轻,怎么敢许下这种诺言呢,若是你们无法说服谷主,我岂不是竹篮打水。”
赫连恫拍案而起:“秦师兄说您是正道前辈,我看不然,正道所受教育都是义字当前,你倒好、承诺还不信,瑕疵必报珠瑙必究,你还是不是前辈?难道你宁肯让邪修摧残那么多无辜人的性命吗!”
月流也不是轻易就会妥协的人,他抬起头,淡漠的看着赫连恫:“你口口声声与我说什么正道、仁义,可我早已不是可以快意恩仇的年纪了,你的背后没有负担,没有可以成为牵挂的人,自然不会懂我如今的选择,我要保护月胥,我至少要保证她的安全,无论你拿多少大仁大爱来教育我,我都不会仅凭义气行事的。”
月溪按住了快要站起来与赫连恫一起争执的般若,柔柔的开了口。
“前辈不信我们,乃是情理之中,但是前辈是聪明人,仔细思考一下就会想明白,我们有不得不保护月胥姑娘的理由。即使谷主或是长老不同意我们今日的承诺,我们也绝对会让他们回心转意。”
李悠然连忙找到了台阶:“正是,我看前辈是因为今晚变故横生,才会一时反应不过来,而且前辈别忘了,您犯了死罪,若是您都无法保护月胥了,您除了我们还有什么选择么?那位邪修?”
般若看了看月溪的眼神,按下心中的情绪,勉强地说:“想必您今天是累了,只要好好思考一下就能做出正确的选择,今夜现在这儿休息吧,明日再告诉我们答案也不迟。”
般若说完这话就起身准备离去,月溪也缓缓地起身,李悠然见状也只好耸耸肩,跟着也随之站起来的秦逍遥和早已不耐烦的赫连恫一起,准备走出屋子。
“不必了,我答应你们了。”
月流到是没经多长时间思考,就已经给出了答案。
悠然微微侧头:“不再考虑一下了吗?”
月流端着茶杯,笑:“年轻的孩子们已经长大了,老骨头们果然应该退隐了。”
月溪轻笑一声,又坐了回去。
“那么事不宜迟,我们可能没有多少时间休息了。”
其他几人也都坐回自己的位置,没有人看到李悠然脸上一闪而过的疑惑和轻蹙的一下眉。
“你们调查的念忘咒其实不过是他的实验,他在试炼以人为蛊,第一步就是以念忘咒至人痴傻,然后放出蛊种,如此一来,就不会出现蛊人还残存记忆的问题……”
秦逍遥制止了月流继续说下去的话:“我早就想问,为何你会遇上那人、以及你为什么要杀了那个男人?”
月流也顺着说:“那个男人居然跟我说要娶月胥做他的小老婆,平时看上去忠厚老实,其实背地里风流成性玩弄女人,死在他手上的小姑娘虽不能说是不计其数,也有四五人了,我怎么能让月胥去送死,而且那男人很有可能就是第一个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