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里那微微的疼却是不可忽略,齐胤煊有些不太耐烦,皱了眉就高声道:“美人儿,怎么瞧见本王就那么痛苦?难不成本王对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闻言黎樾知道齐胤煊不高兴了,捻起手帕抹了抹眼泪,带着朝颜就上了马车。
谁料到她才刚上马车,齐胤煊就伸手过来,拿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泪。他指腹有一层厚厚的茧子,擦得她眼尾发红。
“瞅瞅,眼睛这么肿,该不会昨天半夜想本王想得哭吧?瞧你这样,不知道还以为本王怎么你了呢。”
黎樾这才破涕而笑:“怎么会?北庆王身份尊贵,配不上的是黎樾才对。”
“原来你叫黎樾?这名字挺好听的。那个樾字?”说着齐胤煊就伸了手过去,示意黎樾写在手上。
黎樾信手就写了上去,一笔一划既缓又慢。齐胤煊的掌心带着灼热的温度,黎樾手指移开时,指尖流连在他掌中勾了勾。
“我和哥哥五行中缺木,所以起了樾字,母亲希望她走了过后,我能由哥哥护着或嫁个能护着我的好夫婿,一生安稳。”
黎樾说得平静,声调不高不低,却偏偏勾得齐胤煊心有些痒痒的。他今年已经二十四,若非不肯娶妻,家里早就妻妾成群了。
眼角一瞟,就瞧见了黎樾系在腰际那一抹彩色,齐胤煊伸手就去抽她那条丝带,“瞧瞧本王发现了什么。”
丝带顺滑,齐胤煊伸手一扯,那丝带就稳稳落回他手里。他两指一捻,还能感受到丝带上带着淡淡的温度。
“你这妮子,胆子也忒大了。”他欺身向前,一双眼直勾勾望着黎樾,“你难道不知,缀上一个男子送的丝带是什么含义?”
京都别的女子见着他,尚且躲闪不及,偏偏他眼前这个姑娘,还敢大剌剌戴着他送的丝带,可真是胆大妄为不怕死!
齐胤煊双手扣着车壁,将她拦在身下,囿于这一方小小天地。黎樾抬起头,面上微微发烫,那斜勾勾的眼,却是与他四目相对不躲闪。
“臣女自然是知道的。”她紧攥着手,心里十分紧张。
她曾听说,赌徒可以为了赌而倾家荡产,她手里不曾摸过骰子与骨牌,心里却想赌一次。
她决定用这一世前途来下注。如果她输了,大不了声名狼藉,这辈子不再嫁人。再者,经过上一世失败的婚姻,她也不想再与人结亲。
如果赢了,得到一个北庆王妃的名头,无疑能让她的复仇之路好走很多。成与不成,并无太大不妥,她黎樾输得起,也放得下。
齐胤煊看着她,手里还拿着那方丝带,掌中方才冰冷的触感依稀犹存,弱水三千,他似乎找到自己那一瓢了……
乌衣巷的街道上一片风格雅致的楼宇,如浮云般连绵而去。精致的楼阁有着别样的异域风情,都给人带来耳目一新的感觉。
两侧高楼林立,酒旗飞舞,帝都内最大的酒楼醉仙居与宁楼,都坐落在这片水声潺潺的宁风静土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