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耳机,不知听的是什么歌,嘴角含了些笑,又许是明日便要动手术的原因,面上带着难掩的愉悦。
余念突然有些不敢进去了……
她有种强烈的直觉,这个女孩当是不知道她的身份的,那天的相遇真的只是个巧合。
明日便要做手术,她这个时间去找她,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抉择。
而且就算问清了又能怎么样呢?
她的爸爸死了,女孩的姐姐……也回不来了……
当初的事情发生之后,很是轰动,还上了当地的新闻,余念的爸爸功过相抵,私送摇头丸的事虽然有罪却罪不至死,他虽不小心害了姐姐,但因为是救人的无心之失,没人追责,没人关注。
更何况他最后也因此而死……
林叔叔又将父亲的具体情况压下,不允许属下多言半字,以至于新闻上父亲反倒是个路人甲。
更多的关注在于谢垣晴和她的姐姐,一个盲人女孩,一个即将步入大学的高材生,姐姐为保护妹妹香消玉殒,这样的事总是值得人叹惋。
余念对具体的细节并不清楚,毕竟当时父母双亡,还未成年的她真的太害怕了,每次去警局脑袋里都浑浑噩噩的。
歹匪一口咬定说是父亲杀了人,唯一活着的受害人还是个盲人,说的话说服力不足,还是林叔叔调出余致伟的求救信息以及电话录音,才让父亲免于背上杀人凶手的罪名,能够得以安息。
而那个被救的小女孩,事件结束后便被家人送去了国外,余念没有再见过她,也从来不知她有没有恨过父亲。
如今看她安好,自己或许不应该打扰。
毕竟那件事对她许也是个噩梦……
余念松了一直紧咬的下唇,深深的吐了一口的浊气,眼里的泪珠晶莹闪亮,到底还是没有落下泪来。
她后退了一步,脚步有些沉重的走了回去,她心中有事,便注意到身后十米处站了个人,气质朗朗,干净温和。
余念还是答应了去出差的事,因为行程比较紧,后天早上就要出发,余念从茗雅那打听到谢垣晴的手术时间,第二天一直等到谢垣晴的手术结束,听到那边一切顺利之后,才收拾东西下了班。
等回到了家,身心疲惫的躺在了沙发上,才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她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谢垣朗兄妹,出差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姥姥似乎看出她这两天似有心事,为她泡了一杯玫瑰花茶端了过来,“累了?”
余念眼睛有些酸,倒是不想睁眼,半眯着眼睛双手环上了姥姥的腰,“有点。”
老人的眼中滑过一抹心疼,一双瘦弱的手温和帮她捋了捋头发,余念的锁骨发已经长长,披在肩膀上,带着些内卷,躺下的时候被拱地有些乱。
余念被摸的舒服,脑袋蹭了蹭,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地方靠着,一颗心有些酸胀,忍不住问道,“姥姥,你有没有怪过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