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义军一直到了两日后的午时才正式对东都发起猛烈进攻,身着粗布衣服披着各式甲胄的攻城起义军们气势汹涌,冲杀攻城的步伐在东都城东门外卷起漫天的尘土,接近十万的兵力看起来如蝗灾般密密麻麻,震天响的喊杀声让不少没经历过战火的东门守军不禁颤抖起来。
起义军的攻城武器较为落后,只有云梯与攻城木槌,在烟尘漫天中,抬着云梯和攻城木槌的起义军不畏镇山军一轮接一轮的箭雨冲锋陷阵,不顾死活般的起义军踩着倒下兄弟的尸体不断向前冲,没过多久便将云梯架上了东都城历史悠久的城墙。
起义军攀爬云梯而上,期间被巨石打落,滚油浇落者数不胜数,尽管每座云梯下面还有好几人扶着,但依然有不少云梯被镇山军推倒,跌落摔死者同样不计其数。只是这些拿着粗劣砍刀举着各式盾牌的起义军实在勇猛得令人佩服,在漫长的攻城作战后,终于有一小批精锐冲杀上了城墙,不过最终还是被装备精良的镇山军大枪兵给压制住了。
起义军在黄昏缓缓退去,没有继续进攻,结果到了晚上,一声巨响惊醒了东都城东门的守军,老将鲁川连忙起身出营一看,居然是敌军用投石机打来的巨石,东都城守军的号角被吹响。这次起义军竟然真的深夜来袭了,而且气势比之前更甚,鲁鹏挎着铜剑立于城墙之上,一眼就看到了那正向城墙冲来的披甲大汉。
只见这大汉盔甲精良,背上背着两把大得不像话的开山板斧,冲在起义军的最前面速度奇快无比,他身后那些起义军也与早上穿着杂乱的那些不同,凭着火光可以到清一色的尖刀长盾和胸腹铁甲,头几轮的箭雨几乎没给他们造成伤害。
这些行装整齐的士兵一看就知道是百花会起义军里的精锐,而且经受过相当严格的训练,在夜色中依然阵型严整,明明穿着厚甲还排着攻城的横向长阵进攻的速度居然比早上那些轻装士兵还要快上一大截。
趁着夜色昏暗来袭的白虎分舵精锐在孟威的带领下很快就突破箭雨来到了城墙脚下,那孟威一马当先,在众人扶住梯子的情形下,第一个攀上云梯攻城,看到主将都如此勇猛,身后的白虎分舵兄弟们一个个也像打了鸡血似不怕死地向上冲。
在白虎分舵那近万名精锐架梯攻城时,数万起义军也紧随其后冲杀而至,尽管又有许多人被箭雨射倒,却有越来越多的人逃脱了弓箭的射程。
“都别慌!弓箭手继续射不要停,羽箭有的是,让这几万起义军有来无回!”鲁川坐镇城墙中部,正发号施令试图稳重众多镇山军,“不要看到几个乱贼爬上来就吓成那副样子,你们平日里就是这样训练的?镇山军给我拿出骨气来,莫让师家军看不起了!”
东都城东门的城墙上已经有起义军登临,壮如牛的大汉在握住枪杆徒手将两名大枪兵甩下城墙后,第一个踏上了东都城的高墙,他从背后拿下两把开山斧,怒吼一声就朝持枪刺来的镇山军砍去,镇山军的长枪比一般长枪更长,为的是守城时能将爬山来的敌军直接刺下去,可一旦被对手近身就显得十分碍事笨拙,在孟威用开山斧连续隔开突刺而来的十几击后,他面前的那几个年轻镇山军就只有被宰杀的份了。
攀上城墙的起义军越来越多,那些手持尖刀长盾的白虎分舵精锐也渐渐在镇山军中杀出了一片足以围成据点的空地,通过这片半弧形的空地他们就能一边掩护下面的起义军攀云梯上来,一边朝两边拼杀占住城墙。
东门的城墙上还是步弓手和大枪兵数量最多,面对越来越多攀上城墙的起义军从侧面冲杀而来,实战经验甚少的镇山军守将们一下子就乱了。
还好此时,镇山军中有更为擅长指挥的统兵之人在,只听他爬到城墙塔楼上大喊道,“都不要乱,坚守自己的位置,前方大枪兵舍弃枪换刀,排列后方大枪兵在前军掩护下向前进步,将那些反贼给我推下去!”
塔台上发号施令之人不算年轻,约莫已过不惑之年,他怯生生地站在塔台上面指挥着,光看穿戴便知他是个军师,“步弓手继续放箭不要停!先杀登墙者,其余人不要再投石倒油了,给我拔刀保护步弓手。”
虽然只是十分简单的指挥,但在此般混乱的情况下,这指挥仿佛上天的指路明灯一般让不知所措的镇山军重新团结了起来,这位中年军师立于塔台上不断对各军的百人将和千人将发令,军令上行下效,本已被撕裂了一道大口子的镇山军军阵渐渐再次稳固了下来。
各处的大枪兵再次占据主动,各司其职不再多思虑从身边杀来的敌人,而是听从命令,有的拔刀向前拼杀,有的则继续狠狠用长枪去扎那些攀上城墙的逆贼。白虎分舵的精锐们实力不俗,经受过严格的训练,但镇山军兵士同样也是日日刻苦训练无谓风雨。
在涣散的军心重又被振奋后,镇山军素来威名在外的大枪兵依靠着层层叠叠的整齐方阵和多年来只练一两个动作的熟练前刺技法,迅猛如群蜂扑面的枪尖攻势令大部分的起义军无法招架,即便是那些能够用长盾合阵挡住长枪进攻的白虎分舵精锐也由于前边几排的长枪兵抛下长枪转用齐刀来袭而招架不住。无错xs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