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杜耳的另一边,出现了一位穿着锦衣的生面孔,他瞳孔漆黑凝滞看上去好像在发呆,嘴上两撇短胡粗略地修理过,看起来却还是非常不匀整。杜耳自觉胜券在握,回头与此人说了几句好话,大抵都是感谢之意,但这人一直都没有说话,直到快要攻城时才冷不丁地冒出了几句话。
这马上的奇怪之人正是日前率领天狼堡精锐烧毁东都城内大小粮仓并全身而退的黑狼,他眼中浑浊,说话声音也似一滩死水,“攻下东都后,丽城归天狼堡,可会食言?”
“自然不会。”杜耳直到黑狼和他兄弟的本事,尽管有些热脸贴冷屁股之嫌,可还是一度保持着和善的笑脸。
“那攻下齐国后,豫州归天狼堡,可会食言?”灰狼死气沉沉的声音又问道。
杜耳身边的气氛凝重了一下,他身后跟随黑狼死里逃生的大汉脸上不停地颤抖着,大汉正是“赏罚分明”朱姓兄弟中的兄长朱焚,在他的弟弟被杀害以及黄少品被抓后,朱焚一直跟着黑狼躲藏在东都城里,也亲眼目睹了东都城的内应兄弟们被内防官兵和师家军抓出来当街屠杀的惨状,得亏杜耳未将黑狼的安排告知黄少品,不然黄少品估计连他们都要出卖了。
后来朱焚跟着黑狼突袭了东都守备军的军粮库以及城中的数个粮仓,大胜而归,本来对于黑狼的谋略与本领他时极为佩服的,但听闻灰狼一口气就想要下豫州,此刻在众人身后的朱焚还是有些生气,朱焚不敢与黑狼正面说什么,只敢在杜耳身后说风凉话道,“我朱某就不会要的这么多,只想杀了那害我弟弟的臭文人再夺回我弟弟的锯齿大刀。”
杜耳在听了黑狼的问题后一直没有说话,他嘴角试图拉出那道温文尔雅的笑意,却始终事与愿违,最后还是闭起眼点了点头道,“黑狼兄弟内家本领天下第一,乃是万夫莫敌之勇,只要你能助咱们百花会能将这齐国江山打下来,只要一个豫州我都替你觉得委屈。”
“我现在只要丽城,以后只要豫州。”
“黑狼兄弟尽管放心,一言为定。”杜耳白净的脸上重又露出了一丝虚伪笑意。
远处喊杀声不绝于耳,从东线起义军后方已经可以隐约看到渐渐在东都城南门城墙角上占住位置的南线起义军,“瞪眼牛”孟威不耐烦地将腰间两柄开山斧的斧柄摸了又摸,侧头对他的头领杜耳说道,“该咱们东线出手了吧,再不然这东都城南门就要被怒狼给攻破了,这不是丢了咱百花会精锐的脸。”
“哈哈哈哈,若是能这般简单攻破就最好不过了。”杜耳望着朦胧中的南门城墙上,光凭声音他就能听出东都城疲惫守军的惨重损失,“看来东门的那些镇山军应该不得不分兵去南边了,该咱们动手了,孟威和黑狼兄弟,为我杜耳夺下这东都城吧!”
只见杜耳大手一挥,高壮如牛的孟威与黑狼两骑齐出,带领着两万百花会精锐朝着东都城东门冲杀而去。
被师通告知无论南面发生何事都不可分兵移动的豫州镇山军早已提起十二万分的警戒来迎接东门百花会精锐的大举进攻,眼见那如章宝密信中所述的两万起义军严整飞速地袭来,镇山军在军师白禄的一声令下后飞箭齐发,黑云般的羽箭一阵阵压向了在东都城东门发起进攻的起义军。
眼看东门与南门的攻防之战逐渐进入白恶化,东都城西面的城门被悄悄打开了,在城门外不远处,数量惊人的小推车正在不断向着东都城内缓缓行驶,在每辆小推车之上都堆满了圆柱状的竹篓,只要稍稍了解行军打仗之人便能晓得这满满一车又一车成长蛇状不断行进的,正是运送军粮的物资车,他们向着东都城的打开的西门内而去,目的正是去饱战士们的饿腹,振将士们的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