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林府那边未放专门自小训练出来的密鸽回信儿,主要原因是林之茂说得简略,不知详细,便是要回,也不知从何回起,故仍让林之茂放出的鸽子飞回。
普鸽与密鸽的最大不同,在于普鸽容易被人一箭射下来宰了吃,信内容易被拦截,密鸽经受至少十年以上的训练,懂得避开危险自保,性命尤关时刻更懂得听声辨位,躲过致命箭矢。
密鸽在京城豪门世族中很寻常,那是每个家族必备之物,有通此道的专人自小饲养训练,小老百姓家则没什么机会接触,即便听过一耳,也绝对无法知之甚详。
李横却是不止知之甚详,有段时间还特意去跟孟贺航讨了毒药,抹在密鸽脚上两寸长小圆竹筒内的密信封漆里,成功毒废一两个专射林府密鸽的政敌,他为此洋洋得意好一段时日。
李横跨过客栈大门门槛,拍拍林之茂肩膀,同二人道:“放心,我绝对能让金知府延后堂审。”
林之茂吕云弓面面相觑,李横说得很笃定,他们也很想相信李横。
然事实上,连他们这样有身份的豪门子弟,金知府都没松口,单凭那份医案,以李横乃庶民的身份,虽已是童生,却仍未有功名,只怕尚未开口,金知府将医案夺去,顺手给李横安个罪名,轻易就能将李横关入府衙大牢。
似是二人在思虑什么,李横安他们的心:“龙能飞天,耗子能打洞,各有各的能耐,我既然敢这么跟你们说,那我便是有绝对把握的,同时保护好我自已。”
林之茂吕云弓这下彻底什么思绪都没了,他们很是不明白,李横到底是从哪儿来的自信,他们也很新奇,想着房县学子莫非个个如此能耐,好似今年府试第二十七名的木栩便也是房县人氏。
到了府衙,单凭李横是见不到金知府的,有林之茂吕云弓的身份加持,还有银子不用数地往外送,三人如愿进了府衙中堂。
依旧有刑名师爷在场,金知府端着官架子,只在面对林之茂吕云弓时,他的脸才是笑着的,转至李横脸上,他上下将李横打量个透,问:“这位是……”
其实在跪拜叩见时,李横是有自称名讳的,只是金知府人贵多忘事,或者压根就没去听他跪拜时说了什么:“小生李横,有话要与大人说,还请大人摒退闲杂人等。”
“有话?”金知府打量完,瞧着李横身上袍服乃是寻常布料,连富家都算不上,他便没再正眼瞧过:“你是同林大少爷和吕少爷来的,本官自然会听你说一说,至于摒退么……”
金知府冷冷一笑:“那便不必了。”
“小生这里有份医案,本想着如此私密之事,不宜众闻,既然大人如此大气,那小生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李横从善如流,捧着个普通木盒上前。
金知府本不在意,见李横果真近前来取出木盒里的一叠纸张,尚有发怒喝斥的迹象,忽而看到最上面的医案写着的患者名讳,他手一抖,令道:“除了李横,都下去!”